韩攸宁嘴巴委屈地扁了扁,趴在书案上不吭声。
赵承渊坐到她身边,揉揉她的头发,“你不提他,是怕我不高兴?”
韩攸宁点头。
之前她对赵宸抱有怨恨,与他说起来往事顾忌少一些。可现在,她对赵宸的怨恨少了许多,她怕她一旦表现出别的情绪,赵承渊会多心。
赵承渊又问,“你知晓太子为你拒了和亲,不惜与西凉交战两栽,可是对他心怀歉疚,觉得自己误解了他?”
韩攸宁又点点头。
赵承渊道,“你就没发现,自己这一世便一直在讨债还债吗?不管是不是你的债,都往自己身上揽。”
韩攸宁坐直身子说道,“大周与西凉的这场大战,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是我欠天下人的……和太子的。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我也不想欠他的人情,他欠我的我都记得,我欠他的我也会认下这份债。”
赵承渊微笑道,“那若是债还清了,互不相欠,你是不是心里就会好受些?”
“嗯。”韩攸宁皱眉道,“天下的债我还了,可他的债我又如何去还?”
赵承渊问道,“你只听说他只身犯险拼死一搏,可知他最后能死里逃生是谁救了他?”
“是王爷?”
赵承渊笑道,“救他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韩攸宁疑惑,“我?我彼时远在襄平府,又如何救得了他?”
赵承渊笑道,“忘了你给我的三粒丹药了?便是那三粒丹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大致讲了一下当日的情形,当然,他并没有将赵宸描述得很惨,免得小丫头心生怜悯。
韩攸宁侧目,“王爷心胸宽阔,没有见死不救,也舍得将救命丸药悉数给他。”
赵承渊道,“他能在西北拼命,不管是为了你也好,为了大周安危也罢,也堪得我出手相救了。”
韩攸宁神色轻松了一些,说道,“我原以为他去西北是去争西北的兵权。”
“不但是你,就连我,还有安陵候世子,一开始也没觉得他是去保家卫国的。”
韩攸宁喟叹道,“可能是他强势惯了,大家总爱往坏处去揣测他。”
恐怕连庆明帝也是如此想的吧。可赵宸却一直不肯替自己辩解,又或者,他解释过,没有人肯去信他。
赵承渊霸道地将她揽在怀里,“不必同情他,他也无甚值得同情的。”
韩攸宁嗔笑,“王爷怎变得这般小气了,方才还夸你心胸宽阔呢。王爷不是说了,福字需要写时不必回避提笔便写,不需要时便无须多念吗?”
“小丫头伶牙俐齿。”
赵承渊低头道,“你放心,一个多月前我已经差人去西凉寻他。”
韩攸宁脸上绽放笑颜,“方才是我说错了,王爷果真还是心胸宽阔的。”
赵承渊笑着起身,“好了,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