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国公夫人笑着柔声道,“我们虽与晋王同行,不过能见面的机会却是不多。晋王为何白发,他自己若是不说,我们又岂敢去打听呢。”
王采绯颇为赞同她的话,幽幽道,“王爷为人冷清,是不太爱与旁人走得亲近。我是听说王妃病了,王爷忧心之下才如此。不知王妃现在……”
王采丹在一旁垂眸喝茶。
忠国公夫人这才彻底明白她们姐妹二人的来意,原来是来打听晋王妃的。
王采绯的心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痴恋晋王。她这般着急的来问,是盼着晋王妃大病不得治,也好腾出这王妃的位置来吗?
想到这里,忠国公夫人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你们都是高门贵女,规矩礼法学得好,该知道女子若是若是身子染疾都是密不外传的。二小姐如此问,该让我如何答好呢?”
王采绯察觉她语气不善,想她怕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夫人,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王妃,千年雪莲不好寻,若是……”
若是王妃无药可救,依着王爷对她的深情,又该如何活下去?
王采丹明媚一笑,“二妹也是杞人忧天,千年雪莲虽然难寻,对王爷来说也不是难事。王妃如今,定然是康健得很。”
忠国公夫人笑了笑,端起茶盏。
王采丹的这番打探才叫不着痕迹,比王采绯的直接发问隐秘又得体。她之前东扯西扯地往王妃身上扯,就是为了打探王妃如今是否安康吧?
她忽而有个疑问,王采丹当真只是来看牧儿的吗?牧儿一向待她亲近,可方才却对她那般排斥是何缘故?
牧儿自从好了,心思便敏锐得很,对晋王妃也维护得很。晋王妃在山上病了一直没回别院,无论她如何问,他都是闭口不提。
王采丹见忠国公夫人端茶,也不好再久留,起身告辞。
而胡牧也谨守男女大防,没有出门相送,只拱手施礼,“郡主、二小姐,慢走。”
王采丹苦笑,“你从几岁的时候就与我亲近,我心疼你受世人取笑,盼着你好起来。如今你病愈了,却与我这般疏离。”
胡牧又是施礼,“郡主的儿时情意我记得。郡主慢走。”
胡明珠白了他一眼,凉凉道,“丹阳见识到什么叫白眼狼了吧?人家攀上了高枝,还能记得你这个姐姐?”
王采丹笑,“世子不是那种人。好了我走了,你们长途劳累,也歇息吧。”
见胡牧没再应声,王采丹心中怅然,出了花厅。
若说她待胡牧,当真是有着心疼和真心,如今得他如此冷落,就似是被人背叛。心里的那种难过,她还是第一回体会。
待花厅里没旁人,忠国公夫人走到胡牧身边,奇怪问,“你对丹阳郡主怎这般疏离?以前你最喜欢的便是她。”
胡牧平静道,“在镇国公府我第一回在梅林见王妃,便是丹阳郡主引我去的。王妃和郡主在梅林里奔跑嬉闹,我就觉得,王妃那惊惶的样子像极了我养的小兔子。若不是七皇叔先一步求得太后赐婚,我便要求母亲去帮儿子求一道懿旨了。”
忠国公夫人脸色一沉。
她就说那日牧儿为何非要去梅林。公子小姐们都在那一带玩耍,她实则并不愿儿子去凑热闹,平白让旁人看笑话。原来竟是丹阳郡主暗中耍的心机。
当时晋王妃和牧儿有口头婚约,若再加一道懿旨,这婚事便八九不离十了。
她蹙眉道,“原来她心仪的人是晋王,难怪她从不与南漳争抢太子妃之位。她有什么小心思我不管,可她害你……”
可怜她的牧儿,因着她暗中的撮合,平白受这情殇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