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御史听到这清清凉凉却透着威压的声音,心神俱震,晋王!
他慌忙往前几步,站在车窗外长躬身施礼,“下官卢振安见过王爷。下官不知马车内是王爷您,口出狂言冒犯了王爷,望王爷恕罪!”
赵承渊掀开车帘一角,眯眼看着他,“卢大人身负皇命何罪之有?你想盘问本王什么,现在便问吧。”
“下官不敢!”
卢御史微微抬头,不由大吃一惊!
晋王的头发!
赵承渊冷声道,“你不问,便本王主动来说吧,免得你为难。内子身子微恙,需千年雪莲、五百年人参入药。人参本王已经寻到了,千年雪莲却只有西凉的千年雪山才有。本王路过葛多,让世子与王妃兄妹相见一面。如此解释,卢大人可能与皇兄交差?”
卢御史暗暗心惊,百年人参已是极其难得,是吊命的宝物,可晋王妃竟然要用五百年人参,还要千年雪莲!恐怕不是“身子微恙”那么简单吧?而晋王这一头的白发,怕也是忧心王妃病情所致吧?
晋王对晋王妃之情深,大周人尽皆知。他此时方知,晋王用情之深,超乎常人想象。
卢御史又是施礼,“下官只是来监军,不敢干涉王爷私事。王爷行踪自也无须向皇上汇报。下官不敢扰了王妃休息,王爷您请。”
说着话,人往后退了几步,躬身恭送。
赵承渊放下帘子,帘子晃荡之际,卢御史隐约看见里面一个女子半边脸庞,靠在晋王肩头。那脸庞消瘦异常,哪里有半分传说中的丰腴?
女子染病往往都要密不外传,晋王妃病得如此之重,他们要掩盖行踪,也是合情合理。
卢御史心头最后一点疑虑,被打消了。
他匆匆回房,提笔写了一封密奏,封上蜡封,交给身边的护卫,“记得暗中行事,带上几个高手,务必亲自交给皇上!”
护卫拱手应是,收好信悄然离开。
赵承渊他们住进一个单独的院落,韩思行将他们安置妥当了,便匆匆回院子请父亲。
韩攸宁在屋子里四处打量了一圈,将箱笼归置好,方坐下笑看着赵承渊,“王爷急智,我算是见识到了。”
如此既跟皇上解释了他为何出现在西凉,又应付了西凉王,而赵承渊那满头白发做不得假,容不得他们不信。
赵承渊并没有多高兴,“卢振安此人为将时便是悍将,为御史时舌锋如刀,是个厉害人物,颇得皇兄重用。寻常的由头,也蒙骗不了他。只是我此番借你病重的名头行事,终究是不吉利。”
韩攸宁不在意道,“兵不厌诈,假死都做得,病重又有何说不得的?行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赵承渊赞道,“王妃说得好,不愧是将门之女。”
“好什么好,哪里有咒自己媳妇的?”
韩钧推门进来,一边不悦道。
他忽而脸色一变,看着赵承渊的白发,“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变成这番模样?”
赵承渊起身施礼,“岳丈大人。”
韩钧又看了看消瘦了不少的宝贝女儿,“别行礼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承渊简略道,“半个多月前,攸宁被西凉王掳走,攸宁为消泯一场大战,吃下毒药,昨日吃了解药方醒。”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