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王利眸看着赵承渊,“看来,你们是不会和离了。”
赵承渊微笑道,“内子年纪小,难免要多哄着才行,让西凉王见笑了。”
西凉王面露失望,“你母亲身上发生的悲剧,终究是没警醒你。”
“本王与攸宁,跟母亲与父皇不一样。你我舅甥今日相认本是喜事,可你不与我叙亲情,始终对内子心怀杀机,却是为何呢?”
西凉王目光凌厉,“你是在指责本王?是为何,还需要本王再说一遍吗?”
“本王只是有些许疑惑罢了。”赵承渊环视四周林立聚集的侍卫,“你我舅甥既然相认,许多话还是要慢慢叙,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来难免不便。舅父不若让他们退下,再备下酒席你我把酒言欢如何?”
西凉王看他一副掌控大局的从容淡定,不由冷笑,“你是笃定自己武功高强胜券在握,本王会任你摆布吗?”
赵承渊微笑,“自然不是。本王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是走不了了。”
西凉王哈哈大笑,“可是觉得手脚使不出力气了?”
赵承渊面沉如水,“舅父能雄霸西北,也不是没有道理。本王自认行事谨慎,如此栽跟头还是头一回。”
叶常闻言催动内力,脸色大变,他以剑撑地,对着西凉王愤怒大骂,“暗中使毒,算什么英雄好汉!”
霍山情形略好,咬破舌尖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纹丝不动站在韩攸宁身侧,手中的剑戒备地指着西凉王。
韩攸宁不懂功夫,倒是未受毒药影响。
“英雄好汉都活不长久,本王不做英雄好汉。”
西凉王指着阆铮手中的灯笼,“本王曾言自己善毒,那烛火燃烧了这么久,这周围早已变成一片毒障。武功越高强的人,遭其反噬越厉害。你们没有解药,谁也别想走出这里。”
他笑看着赵承渊,“你我舅甥,是该好好谈谈,把酒言欢。”
赵承渊微笑,“舅父说的是。霍山,不必强撑了,你现下打不过他。”
西凉王见霍山的剑依然指着他,手中的剑鞘一挡,霍山便是连退数步,剑重重插入地上。
霍山勉强稳住身形,吐了一口血,死死盯着西凉王。
西凉王哈哈大笑。
在赵承渊身形摇晃时,他贴心地扶住了他,“走,喝酒!”
行宫里有处假山楼阁,在行宫的最中央,可俯瞰全城。
此时城中尚黑暗,东方隐隐有丝亮光。
韩攸宁列席坐赵承渊身边。
酒馔很快摆上来,即便快速,却不失华美精致。西凉王始终保持着南楚奢靡雅致之风。
桌上有两支紫色竹筒。
西凉王拿起一支在一端开口,清凉的酒香溢了出来。
他替赵承渊斟酒,酒汤金黄,不管是颜色还是香气,和赵承渊酿的几乎如出一辙。
韩攸宁惊讶地抬头看赵承渊。
这未免太巧了。
赵承渊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轻轻转动,神色如常。
西凉王举起酒杯道,“这酒是本王亲手所酿,酿酒之法还是来自你母亲。本王出征时带了几支,原本是想等着破大周国门之日,用来祭奠宝荣。你来尝尝,就当是喝过你母亲酿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