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若是当真嫁给大哥,接下来的命运便是在议和之后,与宝荣公主一般的下场吧——死。之后,大战还是会继续,大周百姓还是会遭殃。这就是南楚太子对大周的报复。
一切都明了了……
原来,大周欠南楚的血债如此之深。
西凉王忽而仰天一声嘶吼,悲愤冲破云霄,他手中长剑往地上猛然一插,剑身没入石砖半数。
而赵承渊凌空而下,手中的宝剑犹若苍龙归海,直冲西凉王而来!
“不要杀他!”
韩攸宁凄厉喊了一声!
赵承渊剑锋一偏,宝剑擦着西凉王身侧铮然插入石砖,只留剑柄在外面!
在场所有人都被韩攸宁的这一声嘶喊惊着了,齐齐看向她。
就连西凉王,也是眼中满是惊愕,不明白韩攸宁为何要救他。
他若是死了,韩攸宁不正好如愿吗,她担心的天下苍生,洛甫章,洛甫石,都会好好的。
赵承渊紧握着剑柄,缓缓将剑拔出来,剑身和石砖之间的摩擦,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他以为攸宁终是心软,不忍杀了陈衡之的亲生父亲。
可西凉王生性好战,对攸宁敌意又太重,留他活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只是攸宁既然开口,便先劝下她再说吧。
赵承渊走到韩攸宁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温声安抚,“好,不杀。”
韩攸宁看着他,“王爷,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对吗?”
赵承渊不动声色问,“你这是怎了,为何如此问?”
韩攸宁没有回答,而是吩咐霍山叶常,“让所有人都退得远远的。”
二人疑惑,赵承渊道,“按王妃的吩咐做。”
霍山他们提着剑,将王庭侍卫都赶得远远的。
韩攸宁这才道,“王爷的生母不是先太后,是南楚宝荣公主,对吗?”
赵承渊沉默片刻,道,“是。”
韩攸宁苦笑,果真如此。
“你是宝荣的儿子?”西凉王跄踉走到赵承渊面前,又惊又喜地盯着他上下打量。
“像,眼睛像,鼻子也像。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你如此出色的容貌,身上定然有南楚人的血脉。”
赵承渊脸色微动,“你是南楚人?”
难怪,屋内那嫁衣的式样是南楚皇室惯常所用,他原还以为是西凉想要摆脱粗蛮的风评,便原样照搬诸国中最精致风雅的南楚习俗。
西凉王的目光始终不离赵承渊,其中没了愤恨,只有欣喜,“我是当初的南楚太子,我逃出来了。论辈分,你得喊我一声舅父。”
赵承渊眼中是不可置信,“你竟逃出来了……我曾查过当年卷宗,也去暗查过,你的尸首,孩子的尸首,都找到了。”
西凉王哈哈大笑,“南楚人善毒,善易容术,瞒天过海又有何难,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