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智大师对走过来的小徒弟道,“为师这就回寺里了,胡施主明日想必也有力气爬山,你们便去寺里施针。”
韩攸宁握着小匣子,低低应声。
玄智大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小匣子,赞许道,“你大师兄最是心疼你,这匣子耗费了他数年心血,本是有它用的。”
韩攸宁感激地看向祖真,“大师兄……”
祖真笑笑,“无妨,我再做一个就是。”
玄智大师临走时,不忘让大徒弟把那食盒提上,又叮嘱小徒弟明日去寺里时,可以适当带点点心,路上饿了自己吃也好。
送走师父,韩攸宁挂念胡牧,又回到桢园。
忠国公夫人正守着儿子问话,脸上尽是喜悦。
见韩攸宁进来,她高兴地握着她的手,“王妃,玄智大师果真是医术出神入化,不过施了一次针,牧儿看着就比之前清明了。方才我念了一首诗,不过三遍他便能背下来了!”
韩攸宁看向胡牧。
施针哪能有那么快的效果。胡牧这次换魂相当于重生,被封了的心窍在魂魄归位时便通开了。
一切的变化皆是因她而起,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早给安排好的。
胡牧下床施礼,眼中尽是歉疚和担忧。
“七舅母,我明日再和玄智大师说,让他……”
“世子!”
韩攸宁打断他,盯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什么也不必说,你没对不起谁,也不欠谁的。”
胡牧抿唇,“是。”
他现在神志清明,也明白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便母亲不会忌惮于他,可也会因此暴露王妃的六哥,说不得会为王妃招来祸端。
忠国公夫人不明白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这些日子俩人神神秘秘的,倒像是两个背着大人偷偷做坏事的小孩子。
她笑着对韩攸宁道,“妾身听说玄智大师喜欢吃点心,明日您不必早起,妾身来做就好。”
韩攸宁点头,“好,辛苦夫人。”
忠国公夫人笑着送她出门,“怎么会辛苦,如今世子转好,妾身觉得天都比以往要亮堂些,以后的日子也有盼头了。”
是啊,胡牧好了,她也见到六哥了,此行已经完满才是。
她还有什么好伤心的?
韩攸宁握着小匣子,回到攸园。
苏柏见她回来,本想问几句他那不靠谱的师父,但见她神色不好,便关切问,“世子没治好?你也别担心,反正他已经傻了十几年了,且我看着,他每日高兴着呢……”
“你才傻呢!”
韩攸宁瞪了他一眼,回房砰地关上门。
好心安慰人的苏柏摸着鼻子,他说错什么了吗?
当着丫鬟的面,对我这么不恭敬,就不怕露馅了?
铃儿赞叹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家王妃在王爷面前越来越霸气了啊。
韩攸宁在里面喊,“叶常,推着王爷出去晒太阳!”
“好嘞!”
院子里的叶常笑嘻嘻进屋,推着苏柏就往外走,“王爷,晒太阳喽!晒太阳腿好得快!”
苏柏沉着脸,大夏天的中午晒太阳,是看他太白了吗!
韩攸宁将小匣子拿出来摆在梳妆台上,打开盖子,对着里面的玉兔轻声喊,“六哥,六哥,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