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冰也未再就此事多言,总是他并不敢信任太子。着实是西北十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太重,他不敢轻易信人。
也正如,太子并不信任他。
与其说太子是为上阵杀敌,倒不如说太子是在监视他。
总之,他自己多加注意便是。
陆冰指着沙盘,说起了战事。
“慈州这处虽说比起边城要多绕四百里地,可骑马也不过是两日的路程。方才斥候来报,西凉军有往那边增兵的迹象。儿子打算连夜过去一趟。”
安陵候不太同意他的做法,“边城承受着西凉军大半兵力,且国之储君还在边城,你此时离开怕是不妥。慈州那里有你二弟就足够了,你若不放心,再派个老将领两千骑兵过去。”
“如何调兵儿子会把握,只是儿子不管调了多少兵,父亲万不可泄露出去。包括太子。”陆冰神色凝重,“父亲,切记。”
安陵候少见儿子如此严肃与他说话,“好,调兵本是机密,本候明白其中厉害。你既有打算,便去吧。”
陆冰拱了拱手,快步出了营帐。
陆冰回了自己营帐,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鬼面面具,他拿着端详了片刻,听见有人靠近营帐,便将面具纳入怀中。
来人是他的副将。
“将军,请您找我。”
陆冰问他,“今晚酉时到亥时是你在附近值守,可有见到有人进我的营帐?”
副将很肯定地摇头,“并未有人靠近,现在是战时,巡逻自是要谨慎万分。您的营帐是万不能让闲杂人等靠近的。”
陆冰暗叹了口气,来人进出军营竟如入无人之地,当真是绝顶高手了。要知道,他这里军士机密重多,一直是整个军营警卫最严密的地方。
鬼面将军,你终于又出现了。
只是你这回,又要将这这战功让给我,我不出一兵一卒,名利双收。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摆手,“你下去吧。收拾一下东西,去慈州。”
副将拱手应是,“将军要点多少兵马?”
陆冰道,“就你我二人,莫要走路风声。”
副将有些意外,但毫无迟疑地拱手领命,退了出去。
陆冰简单收拾了行囊,只带着两个心腹,悄然离开边城大营。
次日天亮。
赵宸昏昏沉沉睡了一夜,起床后却还是头重脚轻,身体里的血液就跟沸腾了一般,灼得他全身疼痛。
他抬起未受伤的左手捏了捏身上,沙哑着嗓子问,“世子今早可有过来?”
卫霄上前服侍赵宸更衣,一边禀道,“卑职久不见世子过来,便寻了个由头去了世子的营帐,结果他的床铺干干净净,就跟没睡过人一般。”
赵宸脸色一凛,“离开了?去哪里了?”
卫霄禀道,“应是昨夜悄悄离开的,他甚至没骑自己的马,他那里的卫兵都不知道他已经离开。至于去了哪里,无从知晓。卑职去问安陵候,他只一脸惊讶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荒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宸也顾不得防备受伤的手臂,匆匆换上衣裳,一撩营帐帘子,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