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常禀报完了,一心二用地发现,自家王爷饭菜用的不少,却偏偏避开了膳桌上占了半壁江山的滋补之物。
就像那形状优美、料足味浓、在小炉上滋滋冒油的烤羊腰,就那么被遗弃在那里,多可惜?
难怪最近孙大娘神色郁郁,而他和罗平也觉得小厨房做的菜委实多了些,每顿都剩下这么端出去给他们,真真是为难坏了他们这些单身汉。
原来不是孙大娘做的多,是王爷压根就不吃啊!就这么自信?
赵承渊看了眼口水就要流出来的叶常,“想吃就端走。”
“好嘞!”
叶常麻溜地将烤羊腰装了盘,又顺了一碟子鹿肉包子,颠颠地退了出去。
院里的孙大娘看到叶常手里端的,重重叹了口气。
她忧心忡忡地去了后罩房吴嬷嬷的房间,“王爷但凡吃一口也好,也不至于连续半个月不叫水。”
吴嬷嬷管着永锡堂,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看着夫妻二人感情也是极好的,却不知王爷怎就忍得住当柳下惠。
这种事,旁的府里的管事嬷嬷总要提醒主子几句。不过她们府里的主子是说不得的,他自己该做什么,恐怕没人比他更明白。
她道,“只要夫妻恩爱,这种事,顺其自然便好。”
孙大娘幽幽叹了口气,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有小主子啊。
韩攸宁心中疑惑颇多,可赵承渊见她不肯用膳,却不答她。
他将剔好刺的一碟子鱼肉放到她跟前,“乖乖用膳,一会都告诉你。”
韩攸宁清楚他的霸道,事关她吃饭大事,是不会妥协的。她只好筷子不停,风卷残云地用完了膳。
她跟在赵承渊身后,去了内室,“王爷怎就肯定德妃会将丰厚家资交给阿秀?”
赵承渊坐到榻上,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侧,“自然是有人去提醒她了,那是救人的报酬。”
韩攸宁目光一闪,赵承渊在宫里有内应?
转而又觉得无甚好奇怪的,他能平安无虞,怎么可能在宫里没有几个帮手。
“那王爷又如何肯定,阿秀会将这金山给太后呢?”
“这个倒不敢肯定,她若交给太后,那是真心要救三皇子,那事情便继续下去就好。若是不救,她得了钱财放弃了三皇子,便好好活着过自己日子便是,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韩攸宁失笑,“对啊,是如此。”
那阿秀的心性,倒是难能可贵了。要不怎么说,是玉娘的女儿呢?
韩攸宁又问了几个问题,便开始感慨皇上对德妃的狠心,还有那个颇神秘的皇后。
她靠着赵承渊的肩膀,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
月色皎皎,细碎清辉洒落在女孩的脸上,为她蒙了一层薄薄的浮光,靡颜腻理,莹白剔透。
赵承渊抬手拔了她发髻上的簪钗,墨发如顺滑的丝绸般倾泻而下,在衣襟前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他目光落在衣襟上几朵散落的樱花上,白中透粉,与女孩脖颈间的一片玉白交相辉映,散发着幽幽暖香。
女孩脑袋在他怀中拱了拱,香气愈发浓了,丝丝缕缕萦绕在鼻息间。
赵承渊目光微暗,他收回目光,抱神守心,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