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眼中乍然充满了光,惊喜问,“当真?”转而似是怕她反悔,忙道,“谢王妃大恩大德,奴婢给您磕头!”
说着就挣脱韩攸宁的手伏地便要磕头。
韩攸宁阻了她,“莫磕了,先起来。”
阿秀听从了她的话,手掌撑地摇摇晃晃起身,可人刚站起来,便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
她身侧的秋叶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没让她的头磕着地。
秋叶看了看怀里不省人事的女子,抬头道,“王妃,她晕过去了。”
两日不吃不喝,又发着高热,能撑到现在已经不易了。原本是一股气撑着,如今有了希望,心头的气一松,身子便垮了下去。
韩攸宁道,“收拾间厢房,让府医给她看看。”
秋叶应是,抱起阿秀出去了。
韩攸宁心里不踏实,回头与赵承渊说了一声,也跟了过去。
阿秀被安置在了永锡堂附近一个院子,身上脏污的衣裳已经换掉,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府医是个老大夫,他诊了脉,向韩攸宁施礼禀报病情。
别的都好说,受寒,伤口又化脓,清理了上药,再熬汤药吃便是。
阿秀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暮色四合,到了晚膳的时辰,永锡堂却是静悄悄的。
韩攸宁坐在矮榻上,对面是赵承渊。
“阿秀对三皇子情根深种,若是三皇子被处斩了,她恐怕也没力气活下去了。”
“她如今有着身孕,一尸两命。玉娘若是知道了,怕要心疼死了。”
“我身上穿的寝衣,棉袄棉裤,都是玉娘给我缝的。玉娘为我死的时候,半分犹豫都没有。我得了那么多原本该属于阿秀的疼爱,现在我该还给她才对。”
“三皇子这一世也没有害我,也没有作恶,其实我没有那么恨他了。”
……
赵承渊看着韩攸宁絮絮叨叨,罗列了不知道多少赵寅不该死的理由。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忍对赵寅下杀手,今日阿秀来,是给了她充足的理由罢了。
她上一世遭了苦难,却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扭曲了心智。她依然保持着一颗善心,没有在拥有权力后疯狂报复嗜杀。
她若狠心一点,定国公府的二房早就彻底消失了吧?
赵承渊将她揽到怀里,低叹了一声,“傻丫头,这也不是多难的事,那我们就救他便是。”
韩攸宁抬起头,看着他岿然如山,眉眼和煦,没有半分为难。
她心头略松,“我是想,或许可以从太后那里想想办法。我来做,皇上对王爷的猜忌也能少一些。”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