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拱手相送。
出了皇宫上马车,韩攸宁方舒了一口气,“当真是辛苦。”
赵承渊笑,“只今年一次,以后便不必为难自己了。”
韩攸宁点头,“嗯,到时寻理由推了吧!”
赵承渊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此时已经是二更时分,炮竹声声,万家灯火通明,与天上繁星连成一片,一片热闹繁华。
晋王府静静矗立在天地之下,似山岳倾压。
回府之后,夫妻二人守着炉火,烤着花生,剪纸,讲故事,守岁。
韩攸宁依偎在赵承渊身边,感受岁月静好。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已经是新的一年。
每日迎来送往,都是前来拜年的宗亲女眷和官员女眷。
小时候盼着过年,可以四处串门拜年,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待得自己当了家方知,过年当真是最累的时候。
而赵承渊,晨练也不过停了那么一日,之后照样天天晨练,每日除了接待客人,大半的功夫都是待在外书房,似乎是忙碌的很。
他虽会在她睡前回来陪她。可铃儿说,往往是她睡着了后,赵承渊便又走了,半夜方归。
正月初五,新年第一次早朝。
大理寺雷厉风行,搜集了岑大将军的诸多罪证,人证物证俱全。
庆明帝当朝下了旨意,岑大将军满门抄斩,三皇子押入诏狱候审。
满朝哗然。
岑大将军被抄斩大家早有预期,武将进了大牢通常都是滔天大罪,可三皇子为何会被牵连进去?数年前他才十几岁!
且不是禁足,不是削爵,是押入诏狱!自古以来有几人能好好地从诏狱走出来!
散朝后,赵宸率先出了大殿。
镇国公王灿走在他身侧,“殿下,事情会不会太顺利了?”
赵宸目光微沉,是太顺利了。
赵寅是父皇看重的皇子,制衡太子一派的棋子,即便疑心他私通宫嫔,可能如此果断将他押入诏狱,也着实让人意外。
王灿低声道,“有件事,说不得能有些关联。”
赵宸道,“舅父请讲。”
王灿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昨晚晋王进宫和皇上下棋,臣在外面候了一个时辰,方被召见了进去。”
赵宸脚步一顿。
“七皇叔?”
他原本是担心七皇叔会出手救赵寅,毕竟赵寅平日里为人疏阔爽朗,七皇叔对他似乎颇为认可,又有德妃明里暗里多番示好。
王灿道,“臣也不敢确定,不过晋王若是出手,三皇子定然是在劫难逃了。”
赵宸不语。
王灿又道,“接下来无人可挡殿下之势,您便该收拢贤才,巩固地位。老臣且不说,像廖元思这等学子,将来必成大器,可位极人臣。如今他被抹去了举人身份,今年的春闱便不能参加了……”
赵宸淡声道,“此等为私欲立场不坚的人,被人寻到把柄是早晚之事,不堪大用。舅父歇了心思吧。”
“他如今正是少年郎,难免难过美人关。丹阳……”王灿叹了一声,“丹阳打小跟你感情深厚,也是不忍看你伤心,想着替你出口气。”
赵宸目光冷了冷,“孤哪里来的伤心,舅父与丹阳说一声,好自为之。”
说罢,他加快了脚步,将王灿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