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也垂眸喝茶,基本可以确定,德妃是在示好她和赵承渊。
元后为尊。王太后明知陆太后留下给儿媳妇的是绿翡翠镯子,偏送更贵的福禄寿。
若说僭越,乱了规矩,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贤妃正得意,却听王太后呵斥,“今日是晋王妃请安的大喜日子,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都回去抄佛经去,马上过年了,也收一下心性!”
贤妃愣了愣,你们?
她抬头便见王太后颇为嫌恶地看着她。
她是在帮太后啊!
德妃已经起了身,“妹妹,咱一起吧。”
贤妃委屈地福身退下,甩开德妃的手走了。
赵承渊放下茶盏,说道,“皇兄,皇嫂可安好?昨日皇嫂送了贺礼,臣弟想带王妃前去拜谢。”
庆明帝淡声道,“不必了。她本也不爱应酬这些。你们还要去见宗亲,便早些回去吧。”
没有见到皇后,韩攸宁有些遗憾。
回去的路上她问起来赵承渊,“王爷可见过皇后?”
赵承渊帮她将沉重的翟冠摘了,一边说道,“小时候见过两回,她眼睛有疾不能见光,蒙着黑纱。皇兄对她爱重,若不是母后拦着,恐怕整个后宫就只剩她一人了。”
韩攸宁惊讶,“皇上这么深情?”
赵承渊笑着捏她鼻子,“我也只你一人,你羡慕旁人作甚?”
韩攸宁皱了皱鼻子,“我也不羡慕皇后。即便她宠冠六宫母仪天下,终究是在与旁人分享夫君,一个可怜人罢了。皇上对她爱重,与她伉俪情深,这份情深对她反而更是一把利刃,日日剜心。若是彼此没有感情,反倒能更好些。”
那种剜心之痛,痛得久了,即便是他情深,又有何用呢?心早已千疮百孔,又怎么还修复的了?
赵承渊垂眸看她,她这份见解很是深刻,剜心之痛,一个未经情事的小丫头,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他有些猜测,可太过匪夷所思,便总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他伸手将小丫头揽到怀里,“你放心,你不会受那剜心之痛。”
韩攸宁听着他低缓沉重的心跳,轻轻嗯了一声。
“七皇叔。”
窗外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
韩攸宁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赵承渊掀开帘子,外面是三皇子赵寅,骑马跟在马车一侧。他眉宇间有沉郁之色,看来最近过得也不太好。
赵寅又在马上向韩攸宁施礼,“见过皇婶。”
被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喊皇婶,这个身份转变比哥哥变夫君也没强多少,甚至接下来还要面对的是赵宸。
韩攸宁颔首,“三皇子。”
赵寅解释,“侄儿正打算去晋王府,皇叔皇婶出来得早,恰巧碰到了。”
赵承渊淡淡嗯了一声,“你先去吧。”
赵寅应下,驱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