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跟着的六位傧相,头一位,是让众人望而却步的关键。
太子做了傧相!堂堂储君出来当傧相,闻所未闻!
太子赵宸也没有穿惯常的黑色,而是穿了赭红色的锦袍,却并未给他冷沉的脸色添半分喜气,依旧威势森森让人忍不住臣服。
而随着新郎官和傧相纷纷下马,有几个年轻人不自觉地膝盖一软,作势要跪下去。
他们身边早就安排好的国公府侍卫一把架住了他们。
韩思行暗叹一口气,上前一步笑呵呵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赵承渊上前拱手,尚未开口,拦门的年轻人便纷纷侧身避让,不敢受晋王的大礼。
赵承渊微笑道,“晋州赵承渊,吉日吉时前来迎娶韩氏长女,以全六礼。望兄成全。”
韩思行被这一声“兄”喊得心中极为熨帖,“让我开门也可以,可你们要过文武两关。”
赵承渊微笑,“好。”
“那就先文后武。”韩思行摸着下巴,坏笑地看向陆凛,“这文嘛,就让……”
“就让小生来吧。”
一个清瘦儒雅的青衫士子出列,他对韩思行拱手道,“小生一人可对所有傧相。”
韩思行看了他一眼,看着是个读书人,应是哪个族中子弟带来的。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敢一人单挑六人。
晋王、太子、镇国公世子个个颇通诗书,都不好对付!
“你当真能行?”
青衫世子微笑,“总能拦上一刻钟。”
韩思行大喜,“好!那你来!”
青衫世子上前,作长揖施礼,“晋王殿下,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学生临州廖元思,得罪了。”
韩思行脸色一变,这不是城门口煽动抹黑晋王,又写了《十问晋王》的王八蛋吗?
他声音冷了下来,“你是廖元思?谁带你来的?”
族中的子弟还有几个年轻士子面面相觑,“不认识……我还以为是世子请来的。”
“我以为是韩铮兄邀请来的,他还和你说话。”
“我以为是你请来的,他来的时候不是站你身边吗?”
廖元思微笑,“无人相带,是小生见这边热闹,便跟着他们几位过来,也无人相拦。想着小生与昭平县主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便来帮她拦门了。”
众人这才明白,这是被廖元思给耍了。
大喜的日子,韩思行不好闹起来,压制着怒气淡声道,“不必劳烦阁下,你走吧。”
廖元思转头看向赵承渊,“晋王殿下,当日《十问晋王》你没有回应,今日不知可敢应小生十问?”
赵承渊神色如常,微笑道,“你走在路上,被恶犬咬了一口,你可会与它理论?”
廖元思被斥恶犬,却不恼怒,“王爷好脾性,被恶犬咬了却闷声认下。是理亏还是懦弱?”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此士子未免胆大包天,出言不逊,也不怕掉脑袋!
赵承渊淡声道,“廖解元才学出众,应明白一个道理,两个身份地位不对等的人,是无法对话的。被恶犬咬了,本王只需找恶犬的主人算账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