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道,“三弟那一剑,是为了婉儿刺的。他常去定国公府与定国公切磋武艺,婉儿时常做了点心送去,一来二去的,他们俩便走得亲近。三弟对婉儿生了情意,又不忿婉儿对孙儿有情,一时怒极之下失了理智,方刺下去的。”
德妃脸色一沉,“太子可不好乱说话,三皇子那次只是一时失手,他对韩清婉也没半分心思!”
赵宸道,“德妃也不必急于否认。军营的官兵都知道,三弟隔三差五就要收到一匣子精致的点心,做成花朵的形状,还要点上花蕊。这正是婉儿惯常做的点心的模样。还有三皇子腰间的荷包,德妃可以问问是谁绣的。”
其实儿子对韩清婉的心意,德妃也看出来几分,三皇子几次三番帮着韩清婉说话,她是当娘的,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她心里清明,嘴里却不肯承认,“三皇子克己复礼,断不会做这种私相授受的事。还有太子既然说了韩清婉对你有意,她又怎么会为三皇子做这些!”
殿内诸人脸上起了兴味,这韩清婉还有这种手段,两个皇子都吊着!
贤妃看热闹不嫌事大,掩嘴笑道,“三皇子是克己复礼,可挡不住韩二小姐家传的狐媚本事啊。正如方才大家所说,哪里有男子经得住女子主动撩拨?”
韩清婉脸上的霞色褪去,心底一片火热顿时凉了大半,太子知道她与三皇子的事!太子此时提出来,是什么意思?
赵宸替韩清婉辩解,“贤妃此言差矣。婉儿做这些,只是为了报复孤罢了。三弟刺了孤后,她依然不肯拒绝三弟对她的殷勤,孤气愤难平,便在昭平县主进京时多次相帮,又秉公执法将永平侯正法。婉儿对孤心灰意冷,方对三皇子那般的。”
赵宸回头看向韩清婉,“孤在镇国公府横斜阁拦下昭平县主,是质问她为何不让你赴宴,为何苛待于你。不曾想,竟惹来七皇叔大怒,提剑去替昭平县主讨要公道。孤将错就错,任由大家谣传孤心仪昭平,就是想看看你何时肯承认自己的心意。终于,你按捺不住自己对昭平的嫉妒,肯出手对付她了。”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眸中虽冰冷,可大家看到的是刹那的光华,温情无限。
他低声道,“婉儿,如今你肯承认自己心意,以后你我也不必如此这般互相折磨了。”
韩清婉怔怔看着眼前俊美无比的男子,他说的这些前前后后逻辑全通,又情真意切,即便她身处其中,仍愿相信太子对她的真心——太子许她太子妃之位,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原来,太子始终不肯多看她一眼,竟是嫉妒三皇子的缘故?
原来,太子对韩攸宁毫无情意?细想之下,他对韩攸宁似乎也没有多亲近……
她此时不禁后悔,当时应该多与太子亲近才是,也好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当时只是看着他冷漠,又颇吓人,就没敢与他表露心意,倒是便宜了韩攸宁。
韩清婉红着眼圈道,“民女对三皇子恪守礼法,不曾有半分他意。”
赵宸温声道,“孤此时知道了。”
殿中众人被这段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给惊住了,一时之间,竟回不过神来。
原来,最近这几月闹得沸沸扬扬的叔侄争一女,实则都只是太子的障眼法?实则竟是兄弟二人争一女?
而昭平县主在这中间遭遇的种种流言,名声尽毁,竟是受了无妄之灾?竟是天大的冤枉!
可这韩清婉行径,怎么听怎么像脚踏两只船呀。
赵湘儿第一个怒气冲冲走上前,“噢……合着昭平姐姐受了那么多冤枉,全是你们两个博弈的缘故!你们两个谈情说爱,可是把昭平姐姐给害惨了!”
赵宸转身对着韩攸宁抱拳施礼,沉沉看着她,“昭平县主,孤只是想挽回心上人心意,本无意伤害你,不成想却造成今日局面。在此,孤向你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