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他们曾经错过了整整一世,最终阴阳两隔,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斯人。
赵承渊看着她眼里的悲伤,却不明白,这悲伤从何而来。
他将放凉的粥碗放到她面前,哄着道,“好了,你现在不想提成亲的事,那就不提。你想吃早生贵子羹,这个便是了。”
韩攸宁拿起调羹,垂眸一口一口吃着。
前世她虽有个洞房花烛夜,这早生贵子羹却是无人喂她吃。那夹生饺子,也无人问她生不生。那宽心面,也无人与她同吃一碗。合卺酒,更是不见与她交臂共饮的人。
她曾那般痛苦,那般委屈,可她哪里知道,有个人,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着她,陪着她悲伤。
她拿起酒杯,对着赵承渊说道,“这个酒,我可以喝了吗?”
赵承渊无奈笑着摇头,他拿起竹筒为自己斟上,与她碰了碰杯,“你想喝便喝吧。不过要慢酌。”
他举杯喝着,眼睛却不曾离开她。
她举着杯子,又是一饮而尽,酒杯又是豪气地拍到桌上,“好酒!”
话说完,便身子一软,往桌子上趴去。
赵承渊手臂探了过去,扶住了她,“你怎就不听话呢。”
他拦腰抱起了她,怀里的女孩软成了一团,脸伏在他臂弯里低声呜咽,“王爷……你为何不早认我……不早告诉我……”
赵承渊站在那里,沉沉看着她。
许久之后,方低声道,“你还太小。”
他抱着她走到矮榻边,将她轻轻放到榻上,扯了被子替她盖好。
做完这些,他便回了八仙桌旁,就着她的碗,吃完了那碗早生贵子羹。
他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细嚼慢咽了下去,看着床上的一小团,说道,“生的。”
说罢,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拿起竹筒自斟自饮。
房里燃着檀香,丝丝绕绕,有着安抚人心的慈悲。
墨紫色的竹筒空了一支又一支,凤眸里的酒意,又浓了几分。
窗外的风雪飘进他的眼里,一片悲怆荒凉。
门外传来叶常的声音,“王爷,吴总管求见。”
赵承渊手一拂,墙壁上开了一个暗格,空了的竹筒全部落入其中,随之又合上,了无痕迹。
他手又朝着床榻的方向一扬,掌风过处,敛在床榻两侧的幔帐散开,笼住了上面的人儿。
他眼内一片清明,淡声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叶常引着吴俭进来。
吴俭身后跟着一溜的小太监,手里捧着各式的匣子礼盒。
吴俭躬着腰走到赵承渊面前,跪下磕头:“奴才恭贺王爷生辰之喜。”
赵承渊喝着酒,淡淡嗯了声,“起来吧。”
吴俭笑呵呵谢恩起身,“奴才奉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旨,来给王爷您送生辰礼。太后娘娘说,让您晌午进宫用膳,娘娘让御膳房备了您爱吃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