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笑了笑,“你们俩能跪在外面请罪,可见是非分明,不是推脱责任之人。二房交到你们手上,也能正正风气,我也就放心了。”
楚菁菁闻言,顿时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
她看重的是她们的忠心,要的是韩思齐和韩清婉的不痛快。
她又是一通道谢,“大小姐放心,我定然好好劝导二爷,约束子女,不给大小姐和国公爷添乱!”
韩攸宁微笑,“我是没有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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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钧将韩锐叫到了他的外书房。
韩锐神色颓废,醉醺醺的,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没个形状地坐在韩钧下首的位置。
韩钧问他,“这么多年来,你是盼着本公和世子死,你好承袭爵位的吧?”
韩锐就着手中的酒壶喝了口酒,“是。有个心如蛇蝎的母亲,能教养出什么好儿子不成。”
只是他盼着他们死,却从来只是想想,幻想自己当上国公爷的诸多美事,但从来不会付诸行动去努力的啊!
罢了,说这些谁会信?母亲把他们的活路都给堵死了!
韩钧淡声道,“你倒是颇看的明白。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们兄弟二人,性格迥异,一个刚正豪爽,一个怯弱软弱,平日里的交流着实不多。
说实话,他从小就打从心眼里瞧不上韩锐的,高不成低不就,没有真才实学却又醉心仕途。连房里的妻妾都搞不定,还想去搞定那些精明的官员?
不过他这个二弟有个好处,耳根子软,心也软。
小时候他犯了错被父亲拿着马鞭抽,韩锐二话不说就趴到了他背上。
根据卢管事的招供,这些年整个府里唯一没沾过血腥的人,就是韩锐了。
韩锐最大的错处,就是身上流淌着温如春的血。
韩锐心灰意冷地说道,“大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大哥让我死,我就去死,大哥让我活,那我就赖活着。”
韩钧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一向没有什么血性,现在就更没有了。
“小温氏的消息你也听说了,之前她虽被族里除了名,可总归是永平侯府的,名声清白。是以两个孩子还被记作嫡子嫡女,也算抬高他们的身份。如今小温氏在教坊司,是贱籍。族里商议的是,两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作嫡子嫡女了。”
韩锐醉眼朦胧地看着韩钧,笑道,“族里商议的,不还是看大哥的眼色行事。行吧,他们有个做娼妓的生母,就算是嫡子嫡女,也不会被人高看一眼。”
韩钧并不在意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自己说这些,不过是告诉他一声罢了。
“还有,你如今正室空悬,可有续娶的打算?”
韩锐哈哈大笑,“续娶?二房的名声臭成这样,哪个正儿八经的人家乐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即便有,我也别祸害人了,我自己能不能活,活多久,都还两说着呢!何苦再拉个来陪葬的!”
韩钧道,“你既没有心思续娶,那就将楚氏扶正吧。她生怕你被我杀了,拉着女儿跪在攸宁院子里两个时辰相求。攸宁被她缠得没法,又来寻我说和。”
韩锐怔了怔,醉眼里多了丝清明。
旋而,他又恢复了无所谓的样子,“随大哥的意吧,我没意见。”
韩钧皱眉看了看他,“你走吧。”
韩锐摇摇晃晃起身,步履踉跄地往外走去,“我就不在这里碍大哥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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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宗祠再一次开祠堂,温如春被从族中除名。
韩锐也由嫡子变为庶子。
楚菁菁记入族谱,成了韩锐正室,韩清莲也跟着成为二房嫡女。
而韩思齐和韩清婉,则成了庶子庶女,而且还是庶子的庶子庶女,地位一落千丈。
定国公府的荣光,跟他们几乎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楚菁菁搬进了原本小温氏住的青藤苑,成了二房的女主人。
青藤苑的回廊下挂满着大红灯笼,房里换了红幔帐红绸被,摆件也都换了吉祥鲜亮的,看着就喜庆。
楚菁菁身着正红色的锦绣衣裳,发髻端庄大气,端坐在上首的位置,煞有其事地训导着两个女儿。
她如今的底气足着呢,她有大小姐的倚重,还有二爷的看重。二爷昨日进了她房,一边喝酒一边拉着她说话,一直到喝醉睡了过去。
韩清婉作为庶女,坐在末座上,沉着脸听着嫡母训导。
以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奴婢,如今却成了她的嫡母,说出的话尖酸刻薄又低俗,可她却只能听着!
她的父亲,怎么就找不到大家闺秀当继室了,非要抬举这么个下贱东西!
这不过是韩攸宁磋磨她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