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把韩思行给堵住了,长剑归鞘,将他推回了房内。
韩攸宁摁着他坐下,“大哥方才怎么夸口的?堂堂五品将军,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沉得住气了?”
韩思行俊朗的脸上满是戾气,怒道,“是个血性男儿就忍不下!老虔婆,好好的国公府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咱好好的家让她拆的七零八落!”
韩攸宁缓声安抚,“大哥,事情的前后你也都知道了,无凭无据的你去找她,她也不会认。就算闹到官府去,她也会反咬一口说我们忤逆不孝。到时打草惊蛇了,你再想查证可就难了。”
在韩攸宁的安抚之下,韩思行深吸了几次气,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沉着脸,“那你说,你是打算怎么做?”
韩攸宁坐到他身边,与他并排坐着,说着自己的计划,“你先把郑妈妈送去玉娘那里安置下来,再去寻霍总镖头一趟,让他寻到翡翠下落,用个隐秘的身份把她买下来。然后我在内院盯老夫人,你在外院盯着卢管事,盯他的行踪,查他的过往,寻他的软肋。他们俩既然有奸情,就算藏得再严实,也总能留下蛛丝马迹。”
“好,就按你说的办。”
韩思行说完,又疑惑看着韩攸宁,“我总觉得你应该是个天真无邪的小糊涂蛋,怎么这么精明沉稳呢?”
毕竟在母亲肚子里时,她可调皮了,隔着肚皮天天踹他。
韩攸宁静静回视着道,“你想想,换作你,从七月走到现在,还能不能天真无邪的起来。”
韩思行沉默了一会,搂着妹妹的肩膀重重拍了拍,叹息道,“你受苦了。”
韩攸宁肩膀被那一巴掌拍的,跟被卸掉了一般,淡淡道,“的确挺受苦的,我这肩膀似乎断了。”
韩思行蓦然反应过来,忙蹲在她身前,小心翼翼托着她的手背急急问,“丫头,真断了?”
韩攸宁看他当真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没有。大哥,你性子不能跟父亲那般,太过刚正,很容易被骗。你看父亲,这三四十年被老夫人骗成了什么样子,到现在了还要给她下跪请罪。还有祖父,想必也是这样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被骗了一辈子。”
韩思行见她没事,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捏着她的腮帮子道,“小丫头,刚夸了你句沉稳,你就教训起哥哥来了?你就说,我打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长大,不像父亲像谁?”
韩攸宁嘟着腮帮子含含糊糊说话,“大哥,你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
韩思行松开手,刚往外走了几步,又撤了回来,皱眉道,“你方才说起来老夫人的奸情时,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闺阁女子的羞涩都没有。这样可不行,以后怎么嫁人?以后你再遇上这样的话题,就算装,也得给我装出脸红来,实在装不出来就搓红了。听到没?”
“好,听到了。”
韩思行出了房口,又回头叮嘱,“要私奔一定跟我说一声……”
韩攸宁砰地关上了门。
第二日韩攸宁一切照旧,去议事厅,在内宅里里转一圈再去春晖堂。
韩清莲跟着她,帮她打下手。
经过荷塘的时候,那边风平浪静,谁也没想到那里昨晚谋划了一场凶杀。
刚到春晖堂门口,便见卢管事从里面出来。
不怪老夫人会对他动心。
卢管事一身藏青绸布直缀,虽已经年纪大了,却依然是高大儒雅,眉目间一股清正之气。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
他见到韩攸宁停了脚步,躬身沉声请安,“大小姐。”
韩攸宁侧身避开,客气道,“卢管事不必如此客气。你这是寻老夫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