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见她丝毫没有小女子的羞涩,很是意外。
她早就发现,大小姐的心智比寻常女子要沉稳坚定的多。
她道,“老奴发现的那次,是老夫人续弦嫁进来五六年的时候,不过老夫人去庄子这个习惯,是从嫁进来第二年就有了。”
韩攸宁此时意识到,原来,她要报的仇,远远还没有完。
还有外祖父的仇,她也要报。
她要温如春为此付出代价!
窗外传来孙大娘的声音,“铃儿姑娘,你在外面不冷呢?来,姜汤你也喝一碗……”
韩攸宁抬高声音道,“铃儿,你们进来吧。”
孙大娘端着一罐子姜汤进来了。
韩攸宁对郑妈妈道,“你喝了姜汤暖暖身子,我一会让人送你出府,玉娘那里有镖师护卫,老夫人一时半会查不到那里。”
郑妈妈迟疑道,“那翡翠她……”
韩攸宁道,“翡翠我会托人去寻她。”
郑妈妈又重重磕头,“老奴谢大小姐大恩大德!”
韩攸宁说的不客气,“你不要谢的太早,翡翠我找到她后,也不会让你们母女相见。什么时候老夫人倒了,什么时候再说。你再想起来什么,便让玉娘给我送信。”
郑妈妈面露失望,轻声道,“是……”
韩攸宁淡声道,“你要想明白,你的卖身契在老夫人手里,她的权势在一日,你们母女就算不得安全,也得不了自由。我救了你们一时,却不能救你们一世。”
对郑妈妈,想用恩情拴住她是不可能的,只能让老夫人的生死和她们母女的生死息息相关,才能彻底压制住她那几十年培养起来的奴性和忠诚。
否则,说不得人救出去了,她还会想着逃走,还会想着顾念主子情意,藏着掖着。
郑妈妈暗暗心惊,她神色不变,恭敬道,“老奴明白。”
韩攸宁出了厢房,去了院门口。
段毅在外面守着,藏青斗篷裹着身子,站在墙根避风处。他长得俊美,月色寒光映在他身上,清冷好看。
其实父亲回来后,她也就安全了,段毅没必要在这里护卫。
跟他讲了后他只是应着,可每日还是过来守着。
两世了,她一直拿这个沉默寡言的侍卫没有办法。
韩攸宁让他进了院子,问道,“我想今晚偷偷把郑妈妈送出府,送去乐安坊玉娘那里,你能不能有法子?”
这件事她还不想让父亲知道,依着父亲对母亲的情意还有对祖父的敬重,怕是要愤怒地杀过去。若是露出破绽,却又寻不出证据,那就功亏一篑了。
段毅沉吟片刻,“国公爷又加强了府里的护卫,尤其是内宅的。凭卑职一人带人出去怕是不行,若是加上文管事,再加世子,那就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