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朱笔一扔,“吴俭,你和成郡王……”
他顿了顿,起身道,“你去备毒酒,朕亲自去。”
吴俭躬身应诺,退了下去。
过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吴俭用托盘端着一个酒壶一只酒杯,回来了。
庆明帝对赵承渊伸手邀请,“七弟一起?”
赵承渊微笑道,“臣弟还要去给母后请安,这样血腥的事还是不去看了。”
“也好。”
二人出了御书房,去了不同方向。
诏狱守卫森严。
庆明帝让成郡王和吴俭留在外面,独自进了地牢。
地牢里潮湿腥臭,有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庆明帝穿过长长的地道,走到了地牢的尽头,那里是一间单独的牢房,黑黝黝的粗大木栅栏,隔绝着内外。
永平侯在杂乱的草堆上端坐着,闭着眼睛。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他已是形容消瘦,须发杂乱,上面沾着草屑。可他脸上没有其他身陷囹圄之人该有的颓废和惊惶,神色从容,安然若素。
听到动静,他缓缓睁开眼。
待看清来人,他嘴角微微一动,眼中掠过志在必得的精光。
他缓缓起身,挪动脚步缓缓往门口走来,镣铐哗啦作响。
走到栅栏边,他眼中含泪,饱含情义,跪地重重叩首,沉声喊道,“皇上!”
庆明帝淡淡看着他,“爱卿平身。”
“谢皇上!”
永平侯哽咽着谢恩,再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是罪臣辜负了皇上您的信任,银子经手的时候没管住心,可……罪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若是哪日皇上缺了银子,罪臣定是会拱手全部奉上也不眨一下眼的啊!”
庆明帝道,“你的忠心,朕是清楚的。”
永平侯扶着栅栏,悲泣出声,“有皇上这句话,臣哪怕是立即死了也无遗憾了。”
庆明帝淡淡道,“此话当真?”
永平侯怔了怔。
这不是臣子表达忠心和感动常用的场面话吗?
皇上此时不应该回一句“爱卿莫要乱说”吗,怎还问“此话当真”呢?
当然当不得真!
他沉声回道,“当真!”
庆明帝负在身后的手转到了身前,手中拖着一个木托盘,盘中一壶酒,一只酒杯。
永平侯脸色骤然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庆明帝。
“皇上!您要赐死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