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钧脸色阴沉。
他瞒着宁儿身世,也是临时起意,想看看女儿在这府里到底是过的什么日子。
原来她女儿,竟是这般遭人嫌弃的。连个丫鬟都可以任意出来指责污蔑。
而老夫人……
他看向内室的方向。
宁儿不过是说了句替姑母尽孝,她怎就吐了血?
宁儿生,阿蔓死,这个谜的背后又是什么?
他再看向青草时的目光就凌厉起来,“表小姐是大夫人的嫡亲侄女,照料老夫人又有什么错,她亲人被永平侯害了,让本公来主持公道,又有什么错?”
青草没有如愿听到国公爷发怒于县主,反倒是替她说话,惊讶之余忽而又开始心慌。
“你一个奴婢,如此牵强附会污蔑府里的主子,当真是恶奴,不可纵容。”
韩钧略抬高了声音,“韩青,让卢管事进来。”
外面是高声应是的声音。
卢管事很快走了进来,拱手道,“国公爷。”
韩钧道,“这个丫鬟搬弄是非,妄议主子,按规矩处置了吧。”
按规矩,那就是先打二十板子,再发卖了。
卢管事迟疑了一下,“国公爷,虽说规矩在这里,可老夫人信佛慈善宽和,还没打板子发卖过下人,顶多是让他们交了赎身银子,赶了出去了事。青草又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就怕老夫人离不得她,如今老夫人又……”
韩钧目光冰凌凌地扫了过去。
卢管事住了嘴,拱手道,“奴才遵命。”
他上前一把拎起了哭哭啼啼地喊饶命的青草,拉扯着往外走去。
“大小姐,救救奴婢!”
“大小姐,奴婢是为您抱不平啊……”
青草回头向韩清婉求救。
韩清婉低着头,一句也不曾替她求情。
大伯父今晚的反应,样样都出乎她的意料,事情似乎不太妙。
韩锐淡淡看了韩清婉一眼,起身去了内室,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即便闭着眼睛,也是慈眉善目的。
他亲生母亲难产而亡,他没见过,也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倒是老夫人,对他呵护备至,犹若亲生。
他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的一些小心思,不过那都是无关紧要之事,她养他小,他养她老,理所应当的。人都有私心,女人每日只有后宅那方寸之地,难免有些短视狭隘。韩锐是她亲生,韩思齐韩清婉是她血脉相连的骨肉,他也不能过分苛求于她。
可是阿蔓……
希望是他多心了。
韩钧出了上房,吩咐他的贴身侍卫韩青,“你拿着本公的帖子去一趟刘院史府上,去请他来看看。他若是不在,就去张太医府上。”
韩青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