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侧手臂放在桌上,侧对着他,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王爷说吧。”
赵承渊探过手来,将她的手握住,轻轻拉了过去。
韩攸宁的手被温暖包裹着,在不容拒绝的力量之下是一层温柔,让她挣脱不开,又不觉被挟制。
她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怔怔看着他,他这是……作甚?
虽说之前多有接触,甚至更为密切些,可都是事急从权,现在这个样子……
她难免多想啊!
赵承渊伸展开手掌,手中的柔荑细腻柔软,依然是肉嘟嘟的,却因骨节细小而看着纤细,手背上有四个浅浅尖尖的酒窝。
就在她要抽回手的瞬间,赵承渊又握住了她,另一只手轻捏着她食指,抬眸轻声问,“疼吗?”
韩攸宁摇了摇头,“不疼。”
她本是如实回答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可话说出口,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句话似乎很熟悉,可又似是很久远。
她紧蹙着眉,歪着头苦苦思索。
却也没想出来,到底是何时经历过这个场景。
她的记忆隔了前世那多出来的五年,便显得漫长又混乱。她时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在梦里。
赵承渊无奈轻笑,在他这里刻骨铭心的记忆,可在小丫头那里,恐怕随着年岁长大,早已慢慢淡忘,湮没在无忧无虑的岁月里。
毕竟她于他而言是救赎,而他于她而言,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他笑着继续提醒她,“刚开始疼,睡了一觉就不疼了,对吗?”
韩攸宁睁大了眼睛,惊讶看着他。
她抬起另一只手,俯身探了过去,遮住了他脸庞的中间位置。
她凝神仔细端详着他。
凤眸狭长,幽深如墨,轻笑间,眉目灿若星河,清绝华艳,犹若坠入凡尘的神仙。
那道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绝艳身影,带着泛着森森冷光的面具,陡然闯入了她的脑海。
往事乍然打开了一道闸口,记忆倾泻而出。
她每年六月都要陪着外祖母去泓泰寺礼佛,外祖母给的由头是山中凉快,避暑礼佛两不误。后来方知,她生在六月,母亲死在六月。外祖母是带她去拜祭母亲的。她原以为,给姑母磕头只是顺便的。
她九岁那年,在山顶遇到了一个神仙哥哥,她一直以为他是真的神仙,因为他会飞。
后来她每年去泓泰寺,都能遇到他。
他沉默寡言,很是清冷,大多数时候是她说话,他静静地听。她却觉得神仙便该是这个样子,还颇骄傲自己有个神仙哥哥。她一直小心守护着这个秘密,连六个哥哥都不知道。
后来再大了些,她知道这世上没有神仙,还颇为失落。
只是从去年起,就没再见过他了。
她轻声呢喃,“哥哥,你生的这么好看,可是天上的神仙?”
赵承渊眼底是温柔色,笑道,“你总算是认出我来了。不过长得好看的,可不见得都是好人。”
韩攸宁收回了手,神色却是亲昵热切了许多,趴在桌子上靠近他,“哥哥竟然是晋王爷?”
赵承渊很高兴她的这种变化,也不枉他冒险透露这些过往。
他笑着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