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南还想再说点什么,江淮宁对她颔首,错开身,把餐盘放在胡胜东对面,资料装进书包里。
叶姝南看了他一眼,挎着帆布包走了。
“她找你做什么?”胡胜东一口馒头一口菜,肚子饿了,顾不得吃相,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
江淮宁言简意赅:“庞教授给我的资料,她顺带拿给我。”
“她也挺牛的,庞教授的项目就她一个女生。”胡胜东由衷佩服。
“你也挺牛的,上次随堂考核,你就比我低三分。”
胡胜东被馒头噎住了,也有可能是被他的话噎住了:“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考得再好不还是比你低。”
江淮宁没说话,专心吃早饭。胡胜东瞟了他一眼,拆穿他伪装出来的冷漠:“我看你是见不到女朋友,撒气撒我身上来了。”
江淮宁:“吃你的饭,话那么多。”
——
学校里的时间快如梭,转眼一学期过去大半,寒冷的冬季又来了。冷风一夜吹败了校园里的草木,地上铺满枯黄的树叶,踩上去嘎吱响。
陆竽给江淮宁织了条围巾,这回选了烟灰色,长度也控制在合适的范围,比第一次有经验得多。
她织好以后寄到他的学校,附带一张小卡片,上面字迹清秀,出自她手:新的围巾续上,旧围巾不要再戴了,都起球了。
后面跟了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江淮宁换上了新的围巾,又惹来室友的羡慕嫉妒。他们几个天天嚷嚷着找机会脱单,然后依然我行我素,也没真的找女朋友。不是不想,是女朋友没那么好找。
陆竽所在的宿舍里,何施燕谈恋爱了。
她和梁川你来我往聊了好些日子,圣诞节前一天的平安夜,梁川在女生宿舍楼下向她表白,两人在一起了。
圣诞节当天,小情侣上完课就出去约会了。
回宿舍的路上只有五个人结伴,其余四人看着陆竽:“校草不来陪你过圣诞节?”
今年的圣诞节是周五,明天不用上课。
“他周五的课最多,没空过来。不知道明天来不来,我没问。”陆竽戴着毛线帽,手捂着冻得冰凉的脸,说话间呼出白气,“他课业那么紧张,来回奔波耽误时间,回去还得熬夜完成作业,我更倾向于他别来。节日过不过没什么要紧的。”
“体贴哦。”陶念慈笑。
“唉,有时候拗不过他。”陆竽说,“有一次让他别来找我,他还挺郁闷的,埋怨我只有嘴巴想他,心里不想他。”
“嘴巴想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花言巧语,只会动动嘴巴。”
“哈哈,校草说话好有意思。”
陆竽跟着笑了笑。
周末有时候不忙,她也想去北城见他,爱情是双向奔赴的,总让他一个人奔赴太累。可她的晕车体质真的很烦,一坐车就晕得想吐,往返一趟能要她半条命。
从室外回到温暖的宿舍,陶念慈换下床单被套,连同积累一星期的脏衣服装进袋子里:“你们快乐过圣诞,我先回家了,明天下午见。”
她家就在关州本地,周末时常回家吃饭,大家习以为常,挥手作别。
天黑得早,陆竽写了会儿作业,早早去食堂吃了晚饭,给江淮宁发消息,等了很久,他没回。
她给他打电话,对面冰冷的机械女声提醒她,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她不免有些担心,从微信联系人里找到彭垚,发消息问他江淮宁在忙什么。
所幸,彭垚回复得及时,免去了她在等待过程中不安地揣测。
彭垚:“校草病了,他咳嗽好几天了,下午突然发高烧,课上完就去校外的医院挂水了,可能要做个常规检查。临走时跟我们说晚上住家里,不来学校了。”
彭垚:“你联系不上他?”
陆竽:“打电话显示关机了。”
彭垚:“你别担心,估计在医院耽搁的时间太久,手机没电了。他一个大男生,照顾自己没问题。”
陆竽没回,满脑子都是江淮宁咳嗽好几天了,他居然没有告诉她。
她咬着唇迫使自己冷静,当下就动手搜索从关州到北城的高铁票,没作犹豫,订了一张两小时后发车的票,抵达北城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