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垚撇着嘴角一笑,他就知道,刚才问那问题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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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竽和黄书涵手挽手走进面包店,甜香味更浓。黄书涵说起谢柠感慨万千,想不到自信明艳的大小姐也会被感情所困。
陆竽没法评价,她曾经跟谢柠一样,为江淮宁流过眼泪。
她情绪没那么外放,更多时候是独自一人伤心,没在他人面前崩溃大哭过。
两人各端了一个托盘,在玻璃橱柜里挑选可口的面包。
拐过一个橱柜,陆竽在人满为患的店里撞见一个熟人,她眼睫轻轻颤了下,想要趁对方发现自己前退避。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样,黄书涵拿着夹子的手撞撞她手肘。
陆竽没听见,准备转身去结账,对方恰好看过来,视线微微一凝,脸色骤变,比陆竽的反应还大。
黄书涵在店里四扫,瞧见了隔着一个橱柜的沈黎,她身边有两个女生。
这家店离北城大学近,会碰见不稀奇。
这是陆竽在知道沈黎做的一系列的事情后,首次跟她碰面。往事随风,再追究没多大的意义,陆竽方才避开也并非是怕她,不想跟她有接触而已。
陆竽问心无愧,面色淡然如水,沈黎就不一样了,心跳乍然加快,面上的慌乱和眼神的闪烁无法掩饰。
跟她一起来的同伴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书涵对沈黎没好感,阴阳怪气不怕她听见:“晦气,早知道不来了。”
沈黎明知她说的是谁也不敢出言反驳,手指紧紧攥着木质托盘的边缘,脚步匆匆去柜台结账,跟同伴说了声到外面等她们,然后就出去了。
“落荒而逃”四个字被她演绎得精准无差。
“这点胆子怎么学人家干坏事啊。”黄书涵大牙要笑掉了,“做坏事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拆穿。”
“别说了,人都走了。”陆竽没有继续逛的兴致,去了柜台。
黄书涵替她气愤:“你好淡定,我要是你,怎么也要冲上去奚落她两句。真是的,没见过这种人。”
陆竽把托盘放到柜台上,回头看她:“然后呢?奚落两句我的心情并不会变好,反而有可能变差,我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而且,我表现得越淡定,她越是会胡思乱想,所以,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回击方式。”
听君一席话,黄书涵顿时觉得自己刚才一顿骂有点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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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亮起的光照着沈黎一张惨白的脸。
她提着一袋面包,站在路边,焦心地等着同伴出来,以为躲过了陆竽就能得到暂时的心安,岂料一抬眸,江淮宁立在初夏的城市夜幕下,身形修长,偏头跟室友说话,唇畔挂着淡笑,清俊又迷人。
除了他的室友,还有盘腿坐在路边花坛瓷砖上的谢柠。
无需细想,沈黎就弄清楚了陆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和江淮宁他们是一起的。
沈黎第一个想法是逃。
谢柠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被胡胜东灌了几口矿泉水,大脑仍然眩晕得要命,理智全线出逃。她晃了晃脑袋,然后就瞧见了沈黎掉头逃跑的样子,还看到她跑得太急脚崴了一下。
谢柠幸灾乐祸地指着沈黎,喊她的名字:“沈黎!”
站在一起聊天的几个男生看到了不远处一瘸一拐的女生,面面相觑,不明原因。
陆竽和黄书涵从面包店出来,刚好撞见醉醺醺的谢柠走着歪七扭八的蛇形步伐到沈黎前面,拦住她:“你……你见到我跑什么啊。”
谢柠眯着眼仰头望向台阶上的陆竽,大脑反应迟钝,顿了几秒,她恍然大悟:“哦,你是见到陆……陆……”她又看了眼陆竽,“你叫陆什么来着?”
她指着陆竽问沈黎,口吃得厉害:“你是见到她才……才躲起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