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赶在晚饭前写完了作业。
“辛苦了。”陆竽捏了捏他的手腕,准备带他去吃饭,“你想吃什么?晚上我请你。”
江淮宁习惯性攥住她的手,装进冲锋衣口袋里:“吃食堂吧。”
“就这?”
江淮宁坚持要吃食堂,陆竽绕了远路,去了平时不常光顾的西食堂。学校一共两个食堂,东食堂离宿舍近,饭菜平价,西食堂菜色丰富,相应的物价也更贵。
请男朋友吃饭,她当然不在乎价钱。
两人找到一张空桌,放好东西去点餐,坐下没多久,有人冲陆竽打招呼:“班副,你来吃饭啊?”
说话的时候,眼神频频瞟向江淮宁。
跟她一起的几个女生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江淮宁,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她:“班副,这位是你男朋友?不会吧,我们新闻系一枝花有主了?我一个计算机系的朋友前天还找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托我给他牵线。”
陆竽就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打招呼是假,八卦是真。
“嗯,男朋友。”她大方承认。
“不给介绍一下?”
“江淮宁,江水的江,淮河的淮,安宁的宁。”陆竽说,“不是我们学校的。”
江淮宁等她介绍完才开口:“你们好。”漂亮的眼睛盯着最后说话的那个女生,“让你朋友别动心思了,我也计算机系的。”
女生笑得不行,一个劲点头:“行,保证传话到位。”
她们挥挥手,丢下一句,班副你们慢慢吃,就没再打扰。虽然隔壁就有空位,她们点完餐还是绕去了稍远的餐桌。
江淮宁双手抱臂,眼睛紧紧地锁住她的脸,也不笑:“说吧,几个人追你?”
陆竽转移话题:“饭再不吃要凉了。”
江淮宁没听见似的:“图书馆那个,你同学口中一个,还有几个是我不知道的?”
陆竽噎了下,他居然看到陈嘉林了:“你不是听见了,我同学说别人向她打听我的联系方式,我这还没给呢。”
“嗯。”江淮宁又问,“图书馆那个?”
眼见绕不过去了,陆竽正面回答:“我没答应人家。”她说着突然笑起来,“江淮宁,你吃醋了?”
是她的错,空气里飘散着这么浓郁的酸溜溜的味道,她怎么才闻出来?
江淮宁别开脸:“没有,我吃什么醋,赢家不需要吃醋。”
陆竽憋住笑,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到:“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某人没吃醋。”
江淮宁偏要跟她反着来:“某人就是吃醋了。”
陆竽被他的坦荡和幼稚打败,嘴角提起:“吃饭吧,别吃醋了。”
吃过饭,两人出去看电影,到晚上九点结束,江淮宁拦了辆出租车,给司机报了关大的地址,先送陆竽回去。
陆竽下车,回头对江淮宁说:“到酒店给我发消息。”
江淮宁说:“好。”
陆竽关上车门,从光线昏暗处走到灯火通明里,进了学校大门,她回了一次头,出租车仍旧停在那里,后座的车窗玻璃上映出江淮宁的脸。车厢太暗,她其实看不太清他的神情,直觉他在看她。
她挥了下手,加快了脚步。
司机等得瞌睡都快来了,回头问乘客:”接下来去哪儿?”
江淮宁像是在等什么,没有及时回答司机的问题。司机以为他没听见,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回宿舍的路上,陆竽脑中想的全是光线昏昧的电影院里,江淮宁看着她时湿漉漉的眼神,太让人心醉了。
她的脚步越走越慢。
分隔两地的恋情,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贵,陆竽不想浪费掉,脚步猛地停下,她只犹豫了一秒,然后把心一横,抱着包掉头往校门口奔跑。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出租车早就开走了,需要再拦一辆,然而等她跑出来,那辆车还停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陆竽缓了缓,又跑了几步,拉开车门坐进去,动作一气呵成。随着车门砰一声关上,她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她抱住江淮宁的胳膊,闭上眼靠在他肩上大口喘气。
江淮宁这才告诉司机下一个目的地:“长岛酒店,谢谢。”
车子起步,司机朝后视镜瞄了一眼,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