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是谁的?纸团就在你脚边!”监考老师对作弊的学生向来是深恶痛疾,他手指着陆竽,疾言厉色道,“你告诉我,谁扔过来的?这上面写着答案,不是作弊是什么?啊?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另一位监考老师也走了过来,压下那位老师抬起来的手,温声劝说:“严老师,先让学生们考试,考完再追究,你这样影响其他同学。”
“她还用考试?一旦作弊,这门考试的成绩就作废了!”
“学生也说了,不是她的纸团。”
“她说不是就不是了,你见过几个作弊的学生肯承认自己作弊?田老师你就是性子太好,我跟你说,作弊这种事绝不能容忍,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学生我以前教过,真不是会作弊的。”说到最后,田照华无奈地搬出自己认识陆竽的事实,“我高一带过的一个班里的学生,成绩不错。”
“这样?”严春荣迟疑了一下,气焰平息了些。
“嗯。”田照华从他手里拿过纸条,粗略地扫了一眼,再看桌面上陆竽的答题卡,嗓音低沉平缓地说,“你看,这道大题她已经写完了,在你过来前也没碰过这个纸团,谈何作弊?”
闻言,严春荣看看纸条,又看看陆竽的答题卡,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难道是她给别人递答案?那也跟作弊没区别了。”
田照华坚持自己的处理方式:“事实究竟如何,咱们等考试结束再说。”顿了一下,他声音略高一些,让教室里的学生都能听见,“考场的监控开着,回头去查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严春荣一愣,疑惑地瞅了他一眼,监控开了,他怎么不知道?
对上田照华饱含深意的目光,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缓和了脸色,连忙应和他的话:“对对对,监控开了。”
田照华捏着纸条,再看陆竽,这孩子明显被吓得不轻,眼眶都红了。默叹一口气,他敲了敲桌面:“没事,安心答题。”
陆竽没抬头,握着笔的那只手微微攥紧,脑子里思绪纷乱,犹如飓风刮过,让她迟迟静不下心审题。卷子上的字好像牵着手跳舞的小人,她一个也看不进脑子里,心脏紧缩得快要死过去。
隔着一条过道的侧后方,方巧宜上一秒还得意暗爽,听到田照华的话后,呼吸就有些乱了,显示出些微的紧张。
考场开了监控?
方巧宜抬眸看向教室前面那个白色圆形摄像头,看不出所以然。她当然知道每个教室都安装了摄像头,平时就是个摆设,根本不会打开。开学考也不是重要考试,有可能打开监控吗?她不敢确定。
原本只是想教训陆竽,让她抬不起头,如果搭上自己就不划算了。
方巧宜咬着唇,一时踌躇起来,要主动承认吗?求老师原谅,这样后果不会太严重,田照华教过她数学,是性子很好的一位老师,兴许心一软就不追究了。若是等他们查了监控,事情就闹大了,可能会通报批评。
还是说,她要赌一把,假装无事发生,也许教室里的监控没开,老师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要吓唬作弊的学生。
到底要怎样选择?
整人的时候她压根没想那么多,眼下倒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要死了,完全没心思做题。
方巧宜偷偷瞥了一眼陆竽,眼里划过一抹浓浓的烦躁,都怪她!
似乎没过去多久,刺耳的铃声乍然响起,陆竽吓了一跳,慌忙写上草稿纸上演算出来的答案,下一秒答题卡就被人扯走了。
心情糟糕透顶,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情绪仍旧没办法好转。
方巧宜站起身,吞咽了一口唾沫,定定地看着讲台上整理答题卡的两位监考老师,天人交战一番,她一咬牙出了考场,将一切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