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时不怕神佛,待杀完人了,却又怕了,百般烧香拜佛、捣鼓神佛符箓之术,你说有意思么?”林斐开口说道。
温明棠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见除却还在低头把玩自己辫子哼唱《阮十娘》的女子之外,没有旁人,才明白林斐是在对她说话,便点头道:“林少卿说的是。”
这位年纪轻轻便任大理寺少卿的名门世家子弟有的可不止傲人的家世与一张出众的脸,其内里比起他那张脸来也半点不逊色。
林斐瞥了她一眼,顿了顿,道:“我看到你方才在看那薄情书生的诗词。”
方才林斐同静惠、庄媚娘说话时,她闲着无事便随手翻了翻那薄情书生的诗词,没想到自己站在边上安安静静的,也被他注意到了。
眼下,见他问起,温明棠便摊了摊手,坦言:“那书生文章做的不如何,却甚懂如何哄女子欢心,难怪那般无往不利!”
那些哄人欢心的诗词歌赋情深几许、为人动容,将“恨不相逢未娶时”的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
难怪引得不少女子明知他有妻有女,仍飞蛾扑火一般的扑入他的怀抱。
诗词那般深情,人却……
看道温明棠忍不住摇头,林斐说道:“他一腔深情全给了那一纸诗词了。”
“最深的情都在诗词中,人便只剩下现实了。”温明棠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瞥了眼林斐,道,“林少卿放心,那位叫什么的……未婚夫我都不记得生的什么样子了,可骗不得我。”
这位瞧着冷冷淡淡的林少卿倒是对她同她那都不知道生的什么模样的未婚夫之事上心的很。
这可不是头一回借事来提醒她了。
“你知道便好。”林斐听她这般说来,点了点头,看着女孩子懒洋洋打哈欠的样子,顿了顿,认真道,“我怕你见他生的不错,为皮相所迷。似你那位未婚夫,同那书生一般,也极有可能会惹出事来。到时候,比起寻常女子哭啼忧伤什么的,你倒更似会去走静安这条路的那等人。”
温明棠:“……”
这林少卿对她的上心还不如不上心呢!这怎么说话的?
为皮相所迷?温明棠抬头看向林斐,日光下那张脸出众的可说举世无双也不为过。
温明棠觉得自己该叫林斐彻底放下心来,是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林少卿觉得我那位未婚夫能有你生的更出色?小女不才,遇上珍馐美味或许把持不住,可遇上人……对林少卿这般世无独二的人间绝色,小女都不曾为皮相所迷,哪是他光生的一张好脸便能迷住的?”
温明棠自觉自己这样说来该让这位林少卿彻底放心了,自己不会成为静安第二的。
岂料刚说完这话,便见林斐瞥了她一眼,转身抬脚便走,行起来步履匆匆,走的飞快,背影瞧起来似乎还有几分仓促和狼狈。
温明棠:“……”
大抵虽然生了一张满京城寻不到第二个的脸,可“修罗雷霆”手段的声名在外,饶是林斐也是头一次碰到如她这般直白夸赞自己的人,还忒不好意思的。
温明棠耸了耸肩: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想必这般一来,这位林少卿当彻底放心她不会成为第二个静安了。
看了眼大理寺正中广场上的日晷,温明棠转身向公厨走去:该回去做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