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大理寺,做完朝食,温明棠便同阿丙和汤圆交待了一声,回去补觉了。
这一觉睡到未时一刻,温明棠才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走到公厨,开始做昨儿应下梁红巾的绿豆糕。
昨夜让阿丙和汤圆帮忙泡上的去皮绿豆已泡够了,入锅蒸了起来。蒸绿豆的工夫,温明棠开始准备做绿豆糕的配料:牛乳、蜂蜜以及梁红巾最爱加入里头的薄荷,在大荣被唤作茇葀的。
阿丙和汤圆显然也认出了这叫茇葀之物,见温明棠还备了这物,忍不住诧异道:“这茇葀能吃?”不是观赏所用的么?
温明棠“嗯”了一声,道:“能吃,清凉入口,喜欢的尤其喜欢,你二人一会儿可以尝尝。”梁红巾就尤爱这一口清凉味。
两人“哦”了一声,继续看温明棠做绿豆糕。
……
便在温明棠做绿豆糕的功夫,刘元和白诸跟着林斐去见被带来大理寺问话的淮山郡王一家了。
昨日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虽说大理寺并无人员折损,可淮山郡王一家养的死士几乎尽数折了进去。
此事待得林斐上奏陛下之后,淮山郡王一家便被带来大理寺问话了。
事情闹的这么大,赵孟卓赶过来,问林斐:“可要我亲自来审问?”
林斐看向赶过来的赵孟卓,道:“这个案子……大人之前没跟过吧!”
赵孟卓:“……”
对上淮山郡王一家这等狡猾又有身份庇护的凶徒,审问可不是一件易事,骤然让不了解案子的赵孟卓来怕是应付不了。
“我来便好。”林斐谢绝了赵孟卓的好意,顿了顿,又道,“大人在一旁听着便是。”
毕竟淮山郡王一家身份特殊,待到案子了结,还要赵孟卓出面结案。
赵孟卓:“……也好!”
若是一早知晓这案子会牵连到皇亲国戚,他便来接的,眼下下属接手了,在一旁镇镇场子还是必要的。
待得一行人走入牢内,李兆便站了出来,先一步开口道:“此事当是有什么误会,昨日大理寺诸位遇袭之事我等也才知晓,并不清楚此事。”
这话一出,跟在后头的刘元便翻了个白眼,看着站出来一脸斯文的李兆:素日里瞧着温和有礼的那张脸,此时看起来真真虚伪无耻的可以。
显然,直到此时,李兆等人才明白过来:昨日火急火燎赶来质问的李源根本便是被林斐摆了一道,林斐若是当真有证据,哪用对着李源放狠话?早进宫面圣去了!
昨日委实是事出突然,他们又确实心虚,情急之下,一时便找了死士。
可死士是什么?便是养来出面代替他们做不能做之事的。眼下死士已死,哪个能证明这些死士是他们淮山郡王府的人?便是有人见过这几个死士,也可以辩驳被人买通什么的。
就算这话大理寺的人不信,可没有证据便不能拿他们如何。
对李兆一家的辩解,林斐并不意外,也未同李兆辩驳昨日那群死士到底是谁的人,只是顿了顿,开口道:“二十五年前那件事的真相我们已经知晓了。”
一旁的赵孟卓看了眼在场众人,目光落到同样一脸茫然之色的刘元和白诸脸上顿了顿之后,心道:不是我们,是我。知晓真相的怕只林斐他一个!
这话一出,李兆脸色便是一僵,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口子从那张温和有礼的面具中撕裂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