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神奇的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情,还被商家拒绝了。
人家没看上她。
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很多贵女本来设了宴席,想给霍惜发请帖的,听到这样的消息,又把请帖收了回去。
“就说这没养在家族里,规矩礼仪到底是差了的。”
“这是自甘堕落了,自己还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一个贵女要委身商家?这是给家族抹黑呢。”
“我就说这都养在外头十来年了,还接回来干嘛。就算是亲骨肉,补偿些金银,替她选一户好人家嫁出去,便也罢了。”
“对啊,你看现在的国公府,因为这对姐弟,怕是家宅不宁了。你们都不知道那天她跟国公夫人都说了什么,啧啧,只怕国公府以后没有宁日了。”
“她和国公夫人说了什么?”八卦之心立刻窜起。
那天听到霍惜对吴氏说那一番话的人,立刻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啧啧,这真是,要我是吴氏,就不会让他们进门。你看这接回府,儿子的世子之位没了不说,这以后家里的女儿还嫁得出去吗?”
“吴氏的女儿都送进太子府了,还在乎那些。”
“不过,吴氏真的是拎着两件旧衣裳就进的张家?还是在李氏怀孕期间爬上了国公爷的床?”
……
外头议论纷纷,太夫人气得不轻。
把下衙回府的张辅叫过来训斥了一顿。
“我就说让你谨慎谨慎,咱家有如今这样的日子不容易,你偏不听!接他们回府不说,还给他请封世子。你看吧,咱家都要成京城的笑话了。”
“母亲,京城哪天不传点有的没的。咱们立身正就行,管别人说什么,能管得过来吗!”
“你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说咱家的女儿与外男私相授受,以后咱家的女儿还嫁得出去?”
“母亲,外头捕风捉影,没根据的话,咱们不用放在心上。会影响府中女儿们的婚事,更是无稽之谈!”
他的囡囡,他相信不是那种没有分寸之人。
“你可快闭嘴吧!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外头说的有板有眼,还说那家人打发仆妇都上门来了,直接拒绝了婚事。好些人都知道这事。”
“母亲,即便是有这样的事,那也是咱家亏待了两个孩子。他们没回家之前,就是普通人家,要与商户联姻也正常不过。”
“闭嘴吧你!她蛰伏了十年,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看就是跟外头人说的一样,自甘堕落!”
想起大房如今没人料理庶务。
又道:“你快些把吴氏放出来吧,她是国公府的主母,你如今禁她的足,你可知外头都说什么?说你无情无义,她给你生儿育女,打理府坻,如今你立了前头的儿子为世子,打了她的脸不说,还禁她的足,都为她抱不平呢!”
“抱什么不平?”霍惜从外头走入。
张辅和太夫人同时望向她。
“你还有脸出来?”太夫人看她不经传唤就进来,眉头皱了皱。
“我为何没有脸出来?”霍惜望向她,“我母亲是如何死的,太夫人莫不是忘了?”
“你……”
“太夫人忘了,我可没忘。”霍惜走近。
“当年吴氏不过一个妾室,就敢弑杀主母,以下犯上,罪该当斩。如今不过是禁足。禁足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此,而是她的娘家人犯到了太子和皇太孙的头上。也不知太子爷气顺了没,就要放吴氏出来。”
太夫人这才想起这一茬事来。暗恨吴氏娘家人不争气。
霍惜望了她一眼,嘴角讥讽,又望向张辅,“你原配妻子被一个妾室毒杀了,你就打算当做不知情,轻轻放过了吗?”
“囡囡……”
霍惜打断:“你不忍。你念着与她十来年同床共枕的情谊,只当此事没发生过。”
张辅嘴巴张了张,急于解释:“父亲没有当未发生过。”
“可你做了什么呢?你念着吴氏的情,可有想过我母亲?”冷冷地看着他。
“吴氏使奴唤婢,享受着我母亲的一切,我母亲却还在冰冷的地底下,墓碑上连个孝子孝女的名字都不曾刻上,孤伶伶地躺在地底下,你又于心何忍!”
“如今她使人在外头散布我的消息,你又做了什么?你也不想我姐弟二人回府的吧?”
“没有!父亲没有这么想!”见霍惜眼里满满的失望,张辅心如刀割。
“父亲会还你们公道的,念儿的位置谁也抢不走!”张辅急于表态。
霍惜却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又看向太夫人。
“当年,你吩咐人喂我母亲毒酒,我就在那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数年来,每每想起,都不能安枕。我姐弟二人流落渔家,栖身的房子都没有,能攀上商家,还是我们高攀了。你如今觉得,我令你张家女儿们嫁不出去了?”
太夫人愣在那里。
霍惜说完,再不看他们,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