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账薄,听了一会,便跟他二人说要去看码头上的热闹,便从铺子出来。
霍惜一路看过许多码头,发现各码头有各码头的特色,不尽相同。
比如松江码头,因松江是产棉大县,南往北往的船都是赶来做布匹买卖的。宁波港番人多,做的都是番货生意。
而月港,听说因为闽地造船坊多,码头船只运的多是木材,铁,桐油,漆,蛎灰,藤棕麻这些造船的物料。
而这个京口码头,随处可见运粮船,运布匹及各种物料的船。江浙两省水足田丰,两省的粮食经过京口码头,往各省起运。
又因为北平要建城,各物资都往北平运,船只运什么的都有。
正看得热闹,见几个身穿飞鱼服,腰间佩带绣春刀的锦衣卫押着一个年轻男人从眼前经过,很快便登上一艘船,船驶离了码头。
周围的人只敢不动声色地悄悄看,直到锦衣卫的人走了,才敢议论几句。
“也不知犯了什么罪。这让锦衣卫的人捉住,不死也得脱几层皮啊。”
“也不一定是犯了罪的,也许只是带去问话呢。都没绑他手脚。看来是不怕跑。”
“四个锦衣卫押着,还敢跑,不要命了?”
锦衣卫凶神恶煞形象深入人心,令人见之不敢偷视。冷着脸跟个面瘫一样,倒是跟她认识的那位贵公子挺像的。
霍惜使劲晃了晃,把那贵公子的面瘫形象晃掉。那面瘫也不知会配哪家小姐,生活如此艰难,找个有趣的灵魂不比找个面瘫强?
几人在茶肆里坐了一会,等沈千重出来,便离开登船。
等待过闸,又等了半个时辰,船这才驶离码头。
到黄昏时分,趁着天还亮着,总哺把饭做好了,一伙人便在甲板上吃了饭。船老大问香草今天夜里的天气情况。
香草又抬头看了一回天色云气,回道:“放心吧,今夜无雨也没风。”
“那就好。”船老大放心了。寻思着这一段水路哪里适合停船,准备一会好泊船。
香草与船老大说完,见夏荷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有些小得意。
看了雷大等人一眼,对霍惜说道:“少爷,咱明天上午就能到京师了,这一趟顺利着呢,白费这一趟的镖钱了。”
雷大耳朵尖着呢,一听,双目圆瞪:“船主都没心疼镖钱,你倒心疼起来了。你怎知不是水贼看到我们胜天的镖旗给吓跑了?”
香草煞有其事地点头:“那当然也有可能。但这一趟顺利,你们不能少收些镖银?我看,以后就该这样,若途中有事,加镖银,若无事,减镖银。”
霍惜和沈千重等人都笑了起来:“那镖局又多了一个来钱的活了。”
“什么来钱的活?”
“按你的意思,镖局让自己人一路装成水贼,不就能多收好些镖钱了?”
沈千道也点头:“正是。且万一镖师们起了歹心,扮着扮着就成了真的,一看抢来的财物比镖银还多,改做起水贼怎么办?到时白道黑道通吃了。那谁能治他们。”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雷大跳了起来:“我们才不会做那等没人性的事!好好赚我们的镖银不好吗?”
说完瞪了香草一眼。
香草不怕,拉着他不放,问个没完。把雷大烦得不行。
那晚又跪又求哭得一脸泪的丫头去哪了,一个可怜丫头还变得难缠了。
大伙正围着雷大打趣,说此趟不知是一路运气好,还是插了镖旗震慑住了水贼,就听船老大说前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