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积蓄一下子没了。眼看家里就要断顿,凝秀听说船主原是赔了银子的,便带着儿女去向把头讨要。
把头却不想掏银子。只说祝忠全把人家的货摔了,害他失了生意,那银子是补偿。
霍惜和吴氏听了摇头叹息。
“那凝秀认出你了?”吴氏问道。
“怎会认不出。扑通就朝我跪了,嚎啕大哭。”李石悟叹了口气。
“他家把原来住的小院都退了,一家人住到外城的棚户区,那忠全一条腿被砸断了,瘫在床上,满脸死志。他那大女儿怕他想不开,不错眼地在屋里盯着他。见到我,情绪激动,抱着我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李石悟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族兄族嫂待下人宽厚,当年家里和乐融融,只一场祸事,离的离,散的散,让人唏嘘。
“你给他银子了?”吴氏又问他。
李石悟点头:“我背着他去了医馆,又给他留了些银子治病。他那腿原是治了的,只没多的银子,治的并不好。里面还有碎骨没取出。大夫说治好了,也是瘸的。”
吴氏和霍惜听了忍不住叹气。
“瘸就瘸吧,人活着就好。”
“是啊,我也是这么劝他的。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李石悟摇头叹息。
因为凝秀的事,又耽误了半天,索性再在码头呆一晚,明早再启程。
不料次日一行人才在码头吃完早食,正准备登船,那凝秀就拉着她大女儿寻了来。说要卖身给李石悟的主家。
李石悟有些为难,看向霍惜。
凝秀也看向霍惜,身子猛地一震。拿眼细细打量,被吴氏站到霍惜身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凝秀垂了眸。
霍惜想了想,她母亲和外祖父放了她夫妻二人的身契,自己不好再签了他们。
但他们拿着外叔祖的银子心里又过意不去,此时又身无长物,便想卖身。也有可能是小老百姓无权无势的被折磨怕了。
打量了一眼凝秀的大女儿,想了想,只把她的大女儿签了下来。
给了她二十两银子。
“你男人如今还在医馆,不好跟着我们回京。且安心在宁波呆着,过后不久,李家二子会来宁波开铺子,你夫妻二人若愿意可到铺子帮忙。”
“愿意愿意!谢谢主家谢谢主家!”转头拉着女儿叮嘱,让她听主家的话。
祝夏荷才九岁,虽看着像个小大人,但马上要离开父母弟妹,眼眶含泪,面上不舍。
吴氏安慰她:“放心吧,主家心慈,以后会有你一家团聚的时候。”
凝秀连连点头,拉着女儿叮嘱了又叮嘱,临走深深地看了霍惜一眼,这才抹着泪转身离去。
一行人这才登船,船很快驶离码头。
香草见终于有人跟她做伴了,很是高兴,拉着夏荷,带她四下参观,给她准备各种东西
很是心疼这个妹妹。
忍不住问霍惜:“姑娘,你为什么不让雷大他们去把那个把头打一顿啊,也好从他家里把祝家的银子拿回来啊?”
一想起夏荷妹妹家的银子被坏人吞了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