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小舟就靠近了霍家的船,霍惜再看那边那艘大船,见甲板上冒出一排手持弓箭的人,对准了他们。
呃……准备这么充分的吗?怕他们杀人?
给杨福等人示意,让别去盯着对方看。反正他们又不是水贼,正常做生意而已。
船一靠近,两个番人便攀上了霍家的船,在甲板上先是打量了霍惜他们一眼,见鲍夏只有一只眼睛,还盯着他打量了不少时间。
可能见他们只有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半大孩子,便放了些戒心。
见船头船尾还挂着渔网,船尾的渔箱还打开着,还有鱼虾在里头拍打着水花,一脸莫名。这是打渔的还是卖货的?
霍惜见对方打量,便笑着任他们打量。
想着对方大老远来一趟,来者是客,便先用番话跟对方打了招呼。
那两人眼露惊喜。能用言语沟通,不比鸡同鸭讲,比手划脚的好?两个番人又去了一些戒心。与霍惜攀谈了起来。
不到一会,霍惜便知道了他们的来处,对方来自满剌加,已拿到市舶司发的勘合,船上的货已卖出一小半。
霍惜点头,示意杨福进去拿东西。
鲍夏自番人上来一直盯着对方好奇地打量,这会见杨福给他使了眼色,忙垂了眸进船舱帮着拿东西。
二人很快便搬了几个陶罐和几包麻纸裹好的糖砖出来。
几人席地在甲板上坐下,霍惜把陶罐里的白砂糖和糖砖打开给他们看。
两个洋人学着霍惜的样子,各拈了些送进嘴里。一尝,眼睛都瞪圆了。也不客套了,立刻点头,表示他们全要了,问有多少。
霍惜比了个八,跟他们说有八十石。
两个洋人点头,才八十石,他们的船能装的很,哪会吃不下,还嫌少呢。这么好的东西,从来没见过。
白色的糖,这些天从没见卫朝的商人拿来贩卖过。
接下来霍惜便与他们商谈价钱。
在来的时候霍惜和杨福商议过白糖的价格,蔗糖今年的价格是三十五文一斤,一石蔗糖便是四两二钱。
他们练白糖,损失了两三石,又备了铁锅等物,成本也添了不少。他们这是独家生意,不能卖便宜了。
霍惜便比了个手势,要四十两一石。
那两人听完,埋头计算了一番,对着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不同意。
跟她诉苦,说他们一路千里迢迢过来,花费不少,风高浪急,辛苦运回去还得加几倍价钱卖到本国才能有得赚。
而且九死一生,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这要是四十两一石,他们买了运回去,还得加价数倍卖出去,二两一斤糖贵人也不会吃的。
霍惜便跟对方说这是独门独户的生意,他们买了回去不会吃亏的。与对方讨价还价。
明中后期,白糖才练出来时,明朝卖与洋人,还卖一二两一斤。就是后期白糖白菜价,本朝人买了吃也要五六十文一斤。
她要这个价格一点都不贵。念他们辛苦,一点都不奸商。
两人坚持了数轮,对方还是不同意,只接受三十两一石。
三十两一石已符合霍惜的预期。但她不想就这么答应了,显得她的东西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