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那边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吗?”徐后有些担心。
“皇后,这是世袭的爵位,云南又远在西南边陲,跟土皇帝一样,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啃一口?”
“那陛下就干看着?”
“他们内部的事,当然是他们内部解决。解决不了乱起来,正好朕把他们一锅端了。”
永康帝说完,见徐后一脸病容,心中生痛:“过几日我就让船队开拔,到那外洋给你寻药去。听说外洋有许多西药,效果神奇,到时为你寻了药回来,你这病也就好了。”
“臣妾多谢陛下垂爱,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劳陛下操心了。”
穆俨回了京,便打发了坎二选了一些礼物给霍家送了过去。
霍惜推辞了一番,也就接了下来。又听他说了京城的热闹,手下顿了顿。
坎二说了好几桩热闹事,新城侯回京也在其中。霍惜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只是巧合,还是对方猜出了些什么。霍惜不动声色,只和他说着去松江贩了哪些洋货,在京城售卖的情况。
“那是你们贩的少了,京城百万人口,皇亲勋贵多如牛毛,有钱人腰包里的银子多得花不出去,那些外洋来的稀罕货喜欢得紧。我家少爷买了洋人的攒盒摆件,香料,我们夫人见了都高兴得很,直夸我们少爷有眼光。”
霍惜笑了笑:“我们商号门脸小,银钱有限,本就是尝试着少买些试探市场反应的,怕折了本,没想到倒是好卖的很。”
“你们在三元巷的那个铺子,可不少人呐。每回我路过,那店里都挤满了人。我家采买管事,都说你们价廉物美,多少商号求着我家上门,可我家管事就喜欢上你家采买。”
“真是太感谢了,无以为报。上次我家不是买了一些洋人的水果吗,你明天来店里一趟吧,我给你们做些吃食。”
坎二高兴得很:“那可太好了。我家少爷正念着呢。说不知那些是什么水果,长得那般怪异。”
说完明日来拿的时间,坎二就要走。
临走又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封信递给霍惜:“从上庸寄来的。少爷说你要是有回信,仍是交给我,帮你转给吉祥药铺的人给你带去。”
霍惜愣神地看着递到眼前的那封信,有点不敢伸手。
上庸寄来的。
坎二见她愣神,心里暗自叹息,又把信朝前递了一寸:“这么厚的信,没准都是好消息呢。”
霍惜愣愣地接了过来,抬眼看他。
“你快拿回给你姨婆看吧,你姨婆怕是正盼着他们的消息呢。该高兴坏了。”
霍惜垂眸,点头:“是,我姨婆该高兴坏了。”
坎二走后,霍惜把自己关在后院的厢房,手指发颤,在信上摩挲了半天,才把信打开。
看完,泪流满面。
活着,都活着。虽然千难万难,但是都活着。外祖父,外祖母,大舅一家,二舅一家,他们每个人都活着。
霍惜捂着嘴,呜咽出声。
外祖父说一家人都在,独缺他爱女,外祖父说想女儿,想外孙女宁姐儿。那孩子喜欢听故事,蒙求上的人物典故他还没给她讲完,令人叹息。
外祖母说惊闻爱女噩耗,夜里哭醒好几回。说上庸路远,没能给外孙女做一回她爱吃的糕点,痛煞心扉。
霍惜把信连看了数遍,看出了外祖父母在信中的试探。
他们定是看出来自己在信末留的意思了。外祖父定是看出自己的字迹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问弟弟的情况呢?
外祖一家流放的时候,弟弟明明已经出生十来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