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捏了捏拳头,指尖掐在肉里。她也没娘了,她娘还死得那样惨。
霍二淮刚安抚完杨福,就见霍惜红了眼眶,心里一震。
忙朝杨福递眼色。
杨福一下子反应过来,“哎呀,惜儿,你看天都黑了,咱还是赶紧通知各家把棉布搬出来吧,一会那贺掌柜该来收布了。”
霍惜回过神,朝他俩点头,“舅舅,你上大伙的船上说一声,让他们把布都搬过来,集中到咱家、郁家,邹家和钱小虾的船上。”
杨福应声而去。
霍二淮也和霍惜起了舱底,把自家舱底装的那几十匹棉布搬了出来。
等大伙把布都搬到甲板上,吕顺那边也带着伙计推了几辆板车过来了。
“霍小子,可都收拾好了?”
“吕掌柜”,又给他引见霍二淮,“这是我爹”。
吕顺和霍二淮互相拱了拱手。吕顺看了看霍二淮,再看看霍惜,这俩,是父子?
这木讷的父亲是如何养出那么圆滑老道的小子的?
摇头笑了笑,叫伙计们帮着搬棉布。
钱小虾郁江等人帮着搭了跳板,又帮着把棉布往岸上板车里搬。沿途船家都站在船头看热闹。
眼睛里带着羡慕。
竟夹带了这么多布来卖?这得卖多少钱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运江南的布来卖啊。
瞧瞧人家,这一趟不说把耽误打鱼的钱,一路的抛费都赚回来不说,只怕狠赚了不少。
桃叶渡的人也在看着。
心里虽羡慕,但来时大伙都说好的,心里都有准备。此时都攒着劲,只想着跟霍家借些银子当本钱,买些北方的好货带回去,到时也跟霍家一样赚些钱回来。
吕顺趁别人不注意,和霍惜霍二淮走到一个避人处,递给霍二淮一个匣子。
霍二淮捧了过来,咽了咽口水,想数,手却一直在打颤。
吕顺不由得失笑。
霍惜大大方方打开,数了数,“正好。多谢吕掌柜。”
又冲他抱拳,“运河不改淮安常在,吕掌柜,咱有缘再会。”
“哈哈哈。”吕顺哈哈大笑,这哪里来的小子,真真有趣。
也冲她抱拳,“好,咱有缘再会。”希望还能看到这个有趣又聪明的小子。冲霍二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霍惜看着他和伙计们推着板车离开,拉着霍二淮回到船上,又让杨福把搭在岸上的跳板收了回来。
霍惜朝看热闹的大伙说道:“今天大伙大多上岸看过了,按我们之前说好的,你们商量好再来船上找我们。”
大伙都听明白了,这是说让他们自家商量要支借的银子数目。便都跑回船上跟自家人商量去了。
霍惜把荷包里那五两定银给了霍二淮,霍二淮眼睛盯着那锭银子和匣子,那匣子沉甸甸的,坠得他手都打颤。
好半晌,才把匣子里的金子银子倒在船板上,数了又数,高兴不已。
“一百八十两呢!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除去本钱,咱这一趟足足赚了六十两!”
霍二淮小心翼翼地抚着这些金子银子,像对待什么精贵宝贝。
“除去要还给霍管事的八十两,咱还余一百两,加上咱这一趟赚的饭食和酒钱,再加上我和你娘身上余的银钱,咱家终于可以盖屋了!”
“咱能盖屋了!姐夫,咱不用租房了,能有自己的屋子了!”杨福兴奋不已,眼睛里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