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上吃过晚食了。钱哥今天可有捞到螃蟹?”杨福朝钱三多扬声问道。
“还真收啊?”
“收呢。你还怕我们骗你不成?铜板我们都换了一匣子了,还能不收?”
钱三多松了口气。
今天卖鱼的时候,他特意把螃蟹留下了,也问过了价钱,比前些天略涨了些。要是霍家不收,放手里可糟蹋了。
刚想叫儿子,就见钱小虾已从水里把蟹笼提出来了,哗啦啦滴着水。
霍家那边刚把船停好,钱小虾就拎着蟹笼跳到紧挨着霍家的郁叔的船尾,再一跳,就跳到霍家的船上。
“霍惜,你来看,这些能给多少钱?”
钱三多摇头失笑,站自家船头伸着脖子往霍家那边望去。
杨福把钱家蟹笼里的蟹倒在自家的渔筐里,霍惜蹲在渔筐前就是一通扒拉。
“你这有大有小,不能一个价钱。”
“什么,小的你不要?”钱小虾有些着急。
“要。不过大的一个价钱,小的一个价钱。”
“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可不能杀熟。我跟我爹今天去卖鱼了,蟹价我是知道的。”可不能坑我。
杨福推了他一把,差点摔他个屁蹲儿,瞪他:“都这么熟了,你这样看我们的吗?惜儿才不会坑人!”
霍惜今天也到鱼市转过一圈了,蟹什么价她心里也有数。再有几天就是重阳节了,螃蟹的价格一天一个样,已比肉贵。
“二两到四两,二十文,四两往上,三十文,六两往上的,另外议价。”
“一斤?”
“一只”,霍惜看了看筐里不少的小螃蟹,又道:“二两以下,十五文一斤。”
“啥?”不止钱小虾听呆了,杨福也愣了。
一斤大白肉,咬着滋滋冒油,才二十文一斤,这青壳蟹,挖出来没丁点肉,这么贵?
霍二淮拴好船,收好橹板,才到船头,一听,也愣住了。
他今天没有去卖鱼,之前也好久没捞到螃蟹了,也是大半个月不知蟹价了。这蟹价都比肉贵了?
杨氏抱着霍念的手紧了紧,霍念小手指向筐里乱爬打算逃跑的螃蟹,哦哦指着,要。
“可不能要啊,这青壳大将军会咬人呢。咬着念儿,可疼可疼了。”杨氏吓唬他。
霍念一听,小手害怕地往回缩了缩。但也不愿回舱,杨氏便抱着他站着看。
“就这个价,你家要是愿意,就卖给我们,不愿意就留着自己拿城里卖。”霍惜把乱往外爬的螃蟹又扒拉了下去。
“卖,卖。这个价格公道。咱家就卖与小霍惜了。”钱三多站在船头扬声道。
好家伙,明天还是别打鱼了,就专门往蟹窝里寻摸,趁这几天蟹价贵,还是多捞些螃蟹换钱吧。
旁边有几家在看热闹的,也纷纷应声,回去提自家的蟹笼。
钱小虾回过神来,便和杨福扒拉自家的螃蟹,准备上称,“你家收得比市价贵,这能卖得掉哇?”
杨福也有些发愁,但看着一脸淡定的霍惜,又挺了挺胸膛:“那是我家的事,你操哪门子闲心。”
“你这家伙!我不是怕你家到时吃不上饭,还得上我家打秋风嘛。”
嘁。
杨福懒得搭理他,把钱家的螃蟹大小分了几拨,便同霍惜上称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