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没有见前面等着的“王玄”,直接带人出城看庄稼去了。
今年豫州也少雨,好在他们提前打了井,又挖了沟渠,几次要紧的时候大部分麦田和水稻都浇灌上了。
此时麦已黄透,赵含章到地里摸了摸饱满的麦穗,只觉身心舒畅,“下令收割吧,尽早将小麦晾晒好入库。”
“是。”赵云欣顿了顿后问道:“使君,小麦收割后要补种什么?”
往年小麦收割后正值雨水最后一程,近水的可以补种水稻,算晚稻,中秋后收割;水少的地方则种豆子,可以在中秋前,春播的水稻收割后收获,这样秋收就贯穿了整个秋天。
但此时,赵含章有些犹豫,她围着这块田走了一圈,最后停在田埂边,看到不远处正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朝这边走来。
赵云欣也看过去,解释道:“应该是从冀州来的难民,这段时间豫州流入许多因旱灾而南下的冀州难民,境内匪患增加。”
赵含章这才下定决心,“种大豆吧,蝗虫不喜大豆,让他们抓紧收割补种,既然涌入这么多流民,那就想办法都用起来。只要有事情做,有饭吃,民心便安定,安定便能少生匪患。”新笔趣阁
赵云欣应下。
“防治蝗虫的事还是得继续,像河岸低洼处,只要发现有幼虫,立即灭掉,学堂那边也要布置任务,正好,他们要放夏收假了,让他们回去多和乡亲们宣传,将来要是遇见成虫,乡亲们知道要怎么办。”
赵云欣应下,“使君,冀州的蝗虫真的能飞到我们豫州来吗?”
她道:“我看它们飞得并不远,总是飞一下就停下,冀州离豫州那么远,怎么可能到这儿来?”
历史上,冀州的蝗虫不仅飞到了豫州,还飞到了司州和并州,整个中原和北地都受灾严重。
可这一次,她也提醒了祖逖防治蝗灾,并想办法多灭蝗虫,就连石勒和刘乂那里她都写信去了,灾情应该会不一样吧?
赵含章道:“我们就照着最坏的情况来准备,命各郡做好防治工作吧。”
“是。”
赵含章冲不远处的亲卫招招手,又看了一眼正渐渐靠近的难民群,扭头道:“云欣,一会儿你和几个亲兵留下,把这些难民送到县衙,让高县令妥善安置他们。”
“是。”
赵含章从亲卫手里接过缰绳,正要翻身上马,目光再次瞥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难民群,她的动作便一顿,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起这群难民。
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招来一个亲兵,“你上前去问问,他们领头的人是谁,先带他们的领头人来见我。”
亲兵应下,飞快的跑上前去拦住渐渐靠近的难民,不一会儿就领了一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青年过来。
对方头发散乱,胡子拉碴,脸上满是尘土风霜,也就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所以看上去与一般的难民不同。
他身上有一股勃勃生机。
越靠近,他眼中的亮光越盛,最后更是越过带路的亲兵,疾步朝她走来。
等在赵含章身后的亲兵见状,上前几步挡在赵含章身前。
赵含章则把人拨开,青年也快步走到了面前,激动的看着她,“赵家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