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瑚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一脸严肃,“子念啊,不是我说你,你都来陈县多长时间了,除了这郡守府,竟是连一间别院都不曾置办,难不成以后亲朋来投靠,你都让人住在你的郡守府里?”
赵瑚一点儿也不想和赵淞父子俩住在一起,一点也不自由,受管束颇多。
偏偏赵铭又按照亲疏远近来安排住宿,跟他亲近的,就被安排在郡守府住下,关系远的一些的,则是到外租赁房子住下。
赵瑚自然也不愿意去租赁的房子住,才租下来的院子啥啥都缺,他才不要去住呢。
他想住赵铭的别院,或者自家的别院,可惜他没买。
为了让自己舒服,赵瑚打算自己在陈县买个别院,不过这不妨碍他教训赵铭。
赵铭直接略过他的抱怨,问道:“七叔,三娘请您去洛阳……”
赵铭话都没说完,赵瑚直接道:“不去。”
他道:“要不是你阿父死命的催我,我连陈县都不愿来的,现在天气这么热,岂是那么好出门的?”
赵铭顿了一下后道:“子程和正儿都在洛阳……”
赵瑚就叹息一声道:“在就在吧,我是管不了他的,也就你阿父和你说的话他能听一些,我不去洛阳还好,去了也是每日争吵。”
赵铭觉得他说的很对。
但他还是得去。
赵铭将那枚铜钱递给他。
赵瑚只瞟了一眼,嫌弃道:“你要送我钱也该多送些,只送一个铜板算怎么回事?”
赵铭幽幽道:“七叔想多了,这不是送您的,我手上也没多少,就是要送,也是三娘送,而不是我。”
赵瑚皱了皱眉,接过钱看了一眼,“那你给我看这……”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脊背一下挺直,“这这这,这是什么?”
“这是新钱,”赵铭问道:“叔父觉得如何?”
什么叫他觉得如何?
赵瑚一下握紧了手里的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谁铸造的?”
“三娘。”
“我就知道——”赵瑚声音高亢,瞬间又低了下来,心虚的往门外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小小声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他一脸怀疑的看着赵铭,“你素来方正,何时竟也生了那样的心思?”
赵铭心情复杂,半晌才道:“叔父想多了,这就是一枚新钱而已,因为豫州和洛阳少钱,这才铸的新钱。”
他道:“您应该知道,现在豫州的钱有多少,民间许多百姓手中无钱,买卖东西都只能以物易物,之前几次收拢流民和赈济,衙门因为没钱都是直接计数,让他们换了一些布匹和粮食,此次新钱下来,远的地方不说,豫州境内肯定都要换成新钱的。”
“那旧钱呢?”赵瑚焦急问道:“就不用了?”
“照常用,只不过考虑到其他州郡未必能接受新钱,所以衙门会尽量收回更多的旧钱,以替换给客商出豫。”赵铭神色不明的道:“我听三娘说,为了拿到更多的旧钱,洛阳那头有可能会以旧换新,比例一比一。”
赵瑚就抱怨道:“凭什么一比一,既然旧钱是一样的用,我不换。”
赵铭道:“您是知道的,我父亲对三娘好,此事他一定会在族中提起,新钱这样的大事,若我们赵氏都不支持,那她更举步维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