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略微有些惊讶,他只是大夫,虽然是来投奔她的,却也只能做军医,现在外面对军医这么优待吗?
一州刺史竟然亲自请他吃饭。
但张盛还是应下了,有些忐忑的和赵含章一起用饭。
赵含章看了一眼他的妻子和儿子,笑道:“张大夫好福气,妻儿皆陪伴左右。”
张盛面色一松,微微点头,“是啊,这是盛此生最大的幸运了。”
“那不知张大夫可愿意跟随含章,从此在豫州安顿下来呢?”既然要聘人,自然要把条件摆出来,赵含章可不喜欢在这方面含糊其辞,不免让人心中猜疑,所以她直接道:“考虑到你带着家小,他们不好从军,所以我会在军营附近,或者城中给你们一套房子居住。”
张盛眼睛微亮,赵含章继续道:“至于你的待遇,比对着程军医的来,一月钱粮分别是三千钱,粮三斗,你以为如何?”
这个待遇很丰厚了,这让张盛有些忐忑,“那我日常要做的是……”
“自然是军医应该做的事,除此外,我还要你教导学徒,”赵含章道:“豫州有十郡国,驻军不少,而现在各军的军医良莠不齐,又稀缺,我需要你带一些学徒,还有偶尔去学堂里上课。”
她道:“自然,去学堂上课的那一部分报酬另外计算。”
张盛没有反对。
这一年来他们四处流浪,他能活下来全凭会医术,山穷水尽之时给人看病偶尔能得些粮食,一家三口这才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下来。
但想要安定和富裕是不可能的。
他也曾找过一些比较大的坞堡想要投靠,但结果都不是很好。
一是大夫比起文士来很不受重视,二是他的运气不好,每次投奔人后总是会碰见熟人,他的名声不好,便是已经投靠了人也会被驱赶。
张盛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出自己的底细,他决定能混一点是一天,希望下次他再被驱赶时能多赚一些钱粮。
赵含章对他很满意,当即叫来秋武,“带张大夫去军中找个营帐歇息,将他家小都安排好。”
秋武弯腰应了一声“是。”
赵含章处理完陈县送来的公文,起身便去找赵程,看到他,她脸上便露出大大地笑容,急忙迎上前去,“程叔父,今日可休息好了?”
赵程轻轻颔首,“你把我带来的那些流民都安置了,我如今无事一身轻,有什么休息不好的?”
他还算了解这个侄女,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在现在这么忙碌的时候,所以直接问道:“你找我何事?”
“知我者叔父也,”赵含章笑眯眯的道:“我想和程叔父要几个人。”
赵程不用她开口就知道她想要谁,无言道:“赵宽赵融几个年纪大的已经跟着你走了,如今留在我身边的都是赵泽这样的少年郎。”
他顿了顿后道:“你那几个族兄,要是不嫌弃,就把他们拿去用吧。”
说的是一直跟在赵程身边的青年,只有三个,他们三个,两个是赵氏旁支,家中贫困,十二岁上便去七叔祖家里帮工,然后慢慢就变成了长工。
赵程外出时,他们就跟着做车夫和随从,名义上是赵氏族人,但早已被认定为七叔祖一家的下人。
但赵程不这样看待他们,一直让他们跟着自己的学生读书识字,只是天赋这种东西,很难用语言表达。
有时候,没有天赋,便是再努力也没用。
他们两个就属于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