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接触到她的目光,忍不住低下头去笑,眼角都笑出皱纹来了。
赵含章心里啧啧两声,顺着柴县令的话道:“县君,我虽艰难,但宗族在西平,有长辈们帮扶,一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何况我们这上蔡县有钱人这么多,我拿不出钱来,他们还能拿不出来吗?”
柴县令不说话了。
常宁忙帮着推辞道:“怎敢白要三娘的钱?”
“县君若觉得过意不去,或是不好交代,不如与我等做买卖就是了,”赵含章道:“丢荒超过三年的土地,按律都是要收回衙门的,我想现在衙门手里应该有很多土地吧?”
赵含章道:“我愿意出钱买下一些田地,这样可以安排一些难民住下,而县君呢也可以用这笔钱安顿一批难民,若是怕他们进城生事端,可以暂时禁止他们入城,容许他们在聚集之地开设集市,县君以为呢?”
“啊,对,我们是想问你为何要收这么多难民的。”柴县令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常宁强忍着捂脸的冲动,只能抬头对着赵含章干笑。
赵含章道:“县君和常先生刚才不也说了吗,县君有心收治百姓,匡扶社稷,三娘虽是一介女流,但看百姓流离,社稷危难,心中难安。”
“祖父在时,最忧虑的便是国家社稷,不管是为忠、为义,还是为孝,三娘都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赵含章道:“而我除了有些许田地,些许钱财外也没其他的东西了,所以便拿出田地和钱财安顿难民。”
柴县令叹息道:“赵三娘心善啊,要是这上蔡县的人都如你一般,我还何须如此操心?”
常宁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这上蔡县的人要是都和赵含章一样,这县里哪还有县令的立足之地?
看着一脸感动的县令,常宁停顿了很久才重新建立起为主效力的信仰感,扯出一抹笑道:“可据我所知,赵三娘收拢的难民不少,但报到县衙这里落籍的却不足其一半。”
“是吗?”赵含章浅笑道:“可能是常先生看错了,或者是这两日收拢的难民没来得及上报而已吧。”
她道:“我那庄园就那么大,里面能藏多少人?县君要是不信,不如派人进庄园查一查?”
柴县令哪里敢捅这个马蜂窝,立刻表示不用了,“我看三娘也是一片丹心为社稷,又怎会做隐匿良民之事?”
“当然,”赵含章肯定的道:“三娘虽没有高大的品格,但奉公守法还是知道的。”
“是是是,估计是衙役看错了,报给了常先生,先生忧虑,因此有些小题大做,”柴县令道:“待我回去就把胡说八道的衙役罚到乡下去,看他以后还乱说话吗?”
“倒也不必,”赵含章笑道:“就是一瞥眼的事,看错了也是有的,毕竟不是一个一个的数,就跟数蚂蚁一样,两堆蚂蚁乍看上去数量都差不多,但一数才知道相差的有多离谱。”
“是是,一定是他们看错了。”
赵含章就起身,和柴县令道:“县君可以想想我的提议,有了钱,县衙才能救人,不然囊中羞涩,难民就是饿晕在县衙门口,你们想煮碗粥给他们吃都困难,这不都是因为没钱吗?”
柴县令心动不已,不顾常宁的暗示问道:“可田地廉价,这得卖多少地才够安置难民的钱?”
赵含章立即道:“其实我们可以双管齐下,除了卖地外,在下还有一门生意可以和县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