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你看哪家尊贵漂亮的女娘不忙的?
这一日,沈婳没再出门。 她面前摆着的一道足够让人惊艳的双面绣屏风。 上头绣着傍晚时分,晚霞下的山河锦绣。若看仔细些,河水清澈能窥见其中石块。水中同样倒影着山的葱郁。 绣品换来凝珠的一阵吸气。 “这可真好看,两面完全一样。” 沈婳也很满意。 她难得提点道。 “双面绣克服了用针,跳线,镶色等,要注意的只会更多,这么一副绣品,可见耗时。” 绣娘笑:“这是这一个月,七八位绣娘一道完工的。赶是赶了些。” 沈婳颔首。很快,留意到一处。 “还有借色绣的手法。” 顿了顿,她补充:“虚实针部分借色。” “就知道瞒不过娘子您。” 绣娘笑:“这一副绣品主要以变体绣为主,暗处用深底色,浅色部分利用了底色相抵,明暗交接处再用稀针,从虚到实进行排针。” 沈婳微微颔首:“倒是有心了。” 变体绣分成双面绣,贴绣,穿珠,借色绣,迭绣,帘绣,髮绣。 双面绣本就不简单。 可若要说技巧。也不过是八个字。 记线,用针,排针,藏头。 可一项一项却能细细的划分。 记线得将线尾剪齐,从上刺下,再在离针二三处起针,压住线尾继而藏没,如此正反面才不会露有线头。 用针得把绣针垂直,不刺破反面绣线。否则,会有交叉。 排针最为关键,不能疏密不当。 藏头的话…… 沈婳嗓音轻快:“此处若是再多一道帘绣针法,那就更好了。” 不过,那样会更耗心神。 “孙掌事也是这般说的。” 一个月内七八位绣娘完成这一副。并不轻松。 沈婳:“行了,下去忙吧,这绣品就留我屋中。这几日诸位辛苦了,我已吩咐下去,膳食得再精细些给你们补补。” “工钱也得翻倍涨。” 知道沈婳的脾气,绣娘也不会同她客气。 “多谢娘子体恤。” 等人走后,沈婳就让倚翠好生收着。 凝珠:“我真是长了眼了。” 倚翠在一旁笑:“双面绣不算少见,娘子先前还绣过异色绣。同一块底料上,绣出正反两面图像,轮廓完全一样,色彩却不一样。” “回头你见了,再感叹也不迟。” 正说着话,就听一道气急败嗓音。 “沈婳!” “你给我滚出来!” 郑千喻从外人嘴里得知沈婳消息后,起先,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毕竟,沈婳都死了。 绝不可能诈尸。 可等她听到沈婳要开棺材铺时,郑千喻扭曲了。 这种离谱的手段,的确是沈婳的风格。 沈婳走出房屋。 她居高临下的看过去。 “呦,米三娘子。” 她嗓音温温柔柔的:“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讨厌。” 郑千喻怒气冲冲上前。 “你没死,为何不给我回信?难道是没收着吗?” 沈婳拧眉,她的唇动了动。理直气壮道:“不回你消息怎么了?你看哪家尊贵漂亮的女娘不忙的?” 火药味十足。 两人一见面,次次皆是是如此。 “可后头,我还给你去了六封信!” 沈婳表示:“已阅,不回。” 郑千喻:???你当你是皇帝么。 她想到为沈婳哭着挖了个坟的事,就呼吸困难。 沈婳不去死一死,都对不起她。 偏偏女娘高傲的还是老样子。 自从沈婳离开丰州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气她了。 抓狂的同时,还很兴奋。 她终于再次被阴阳怪气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浑身上下骨头都舒服。 她压下不虞,几步上前。 上上下下打量沈婳一圈。 “病好了?” 沈婳:“嗯。” “你要开棺材铺?” “怎么,送你一棺?” 郑千喻懒得和她计较。 “既然回来了,你……” 沈婳幽幽:“什么,你至今还不曾婚配?” 这一句话仿若一把匕首,直直刺入郑千喻的心脏,她捂住心口:“你大可不必以此羞辱我。” “我阿爹又给我安排了好多郎君相看,明儿要见一个,后日要见五个,一群男的围着我!” 沈婳:??还有这种好事! 她也想去凑热闹。可她保持着矜持高贵。 沈婳娇柔做作的睨她:“姻缘这种事,看的是命,左右你都熬了这些年了,在熬个几年也未尝不可。忍一忍,一辈子很快就过去的。” 郑千喻被冒犯了。 “我的事,就不劳沈娘子你操心了!你操心操心自个儿吧,就你这样的,脾气若不再收敛,你也嫁不出去!谁敢娶你?” 沈婳嗔她一眼:“不要拿我和你比。我和你啊。” 她一顿,语气拿腔作调。 “可不同。” 郑千喻一噎。 不会吧,不会吧。 有瞎了眼的看上沈婳了。 她存了一肚子的话,来时想着将沈婳批判个彻底,可眼下,因为这一打岔,千言万语成了一句干巴巴的。 “谁?比得过何储吗?” 沈婳:??? 何储是个什么玩意儿! 连崔韫一根头发丝都比不得! 女娘一言难尽,在郑千喻眼里,却成了个答案。 ——没有。 郑千喻狠狠喘了口气。 “你是傻了不是!” “往前生着病,选了何储,至少他模样行,更是秀才之身,家世虽比不过你,可他日后若有能耐能走仕途,便是咱们商户女高攀。” “你当时离开时,周芝芝也没得意哪里去,毕竟你是跟着崔侯走的。” “可我不清楚吗?他是因你兄长才接你的。我虽不知你在外头发生了什么,可好歹,你也要找一个压过何储的!” “沈婳,你堕落了!” “你这是让周芝芝那个贱人得意啊!” 郑千喻:“他识字吗?” 沈婳觉得她吵。很敷衍的点了点头。 “他学识不错。” “那你让他也去考个秀才!最好能中举!” 沈婳眨了眨眼。 “我所言的不错,是能去国子监当夫子的那种不错。” 郑千喻结巴了:“国……国子监?” 沈婳翘起小拇指:“他没去。那种小事自然看不上。” 郑千喻:…… 她有些不信。 “那他人呢?” 沈婳说了实话:“挖矿去了。” 郑千喻:呵呵!她就知道!且听她吹吧! (到潇湘书院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