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天外,云卷云舒。
马车驶的方向却不是回阳陵侯府。沈婳从旖旎中脱身,很快察觉出不对。
“我曾茶楼听说书先生讲过一则故事,故事里头的贵公子求而不得,为此泄愤将女娘拉去乱葬岗活埋。”
崔韫的眉心一蹙,果不其然,女娘一脸严肃问。
“这件事,你如何看?”
崔韫:……
他松开女娘,身子靠着车壁,有一次没一下的抚平沈婳衣摆的褶皱。不咸不淡道。
“哪吒的阿娘,如何能在乱葬岗埋着,我定给你寻块风水宝地。”
他是故意拿话赌她的!
沈婳鼓了鼓腮帮子,转头撩开车帘。可眼前的景象却是愈发的眼熟。女娘狠狠一颤。
——是清桐巷。
阿爹害阿娘阿兄?
绝不可能。
沈婳无错极了,眼圈很快通红。
谢珣温和的看过去,又一字一字道。
熟悉的味道,让沈婳一个激灵。
谢珣看向一旁惊愕的尤箐:“尤姨,还不说吗?”
“尤姨觉得会是谁?”
及笄礼一过,是张开了些。
不可能。
“没错,是你往年用的熏香。”
这怎么可能呢?
她思绪翻滚:“在丰州,沈家绣坊的口碑向来不错,生意上也许会有仇敌,可那些人怎会对小女娘下手?可……可是碰巧冲撞了?”
她给几人添了茶水:“婆母郎君皆不在,家中也没甚招待的,几位贵人喝了茶便走吧。”
“她这病是打娘胎来的,这些年总不得好,所有的法子都用了,所有的偏方能试的都试了,却总是无济于事。当真无恙了?”???..Com
方家小院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
这一番话,让沈婳惴惴不安。
“谢世子既已决定,那就轮到你了,可以下车,也可以回避。”
“前些时日,我又在调察一件事,不日前刚得了消息。”
女娘的脸煞白。
“当真?”
“此熏香是沈老爷从外头高价买来,送给沈夫人的,后来,就到了你手里。”
尤箐慌张不已。有一个猜测升起,可很快又被她压住。
指骨分明的手如玉,覆在沈婳发凉的手背上。握上最后再紧紧包裹住。
他斟酌一二,从袖口中取出一物。当着几人的面打开。里头是香料。
尤箐,阿兄,残忍,表象。
这两个字仿若一道惊雷。
谢珣至今,不曾道明他是沈雉。他端起茶,轻呷了几口,成色并不好,只是寻常人家用的便宜的陈茶碎末。
崔韫安抚的蹭了蹭她瓷白的脸。
她听到男子淡淡道:“来此并非叙旧。”
谢珣先是叮嘱沈婳:“姬霍是个惹事精,你是最端庄不过的女娘还是少同他有所往来。”
她哒哒哒下了马车。层层堆叠的裙摆在空中甩出好看的一抹弧度。
谢珣黑着脸:……
“他送我过来,自然回头要送我回去的。阿兄驱他作甚?”
沈婳心不在焉的将小包包里头的瓜子挪到崔韫面前。
沈婳:“阿兄何必多跑一趟。你我也不顺路。”
她分明听懂了。可又好似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