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兄长,也难怪沈婳在丰州城横着走。
“你们昨夜,可……睡一张榻?”谢珣欲言又止,问的很艰难。
崔韫扯了扯嘴角,所言不知是真还是假。
“发乎情,止乎礼。”
他抬了抬眼皮,嗓音寒凉,却又透着那丁点儿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恭敬:“大舅哥宽心。”
谢珣忍了忍,掉头就走。
而这边的动静很快,被人传到爀帝耳里。
君王身着龙袍,威严赫赫。
“你是说,他二人为了个女娘大动干戈?”
应公公跪到地上。
“小德子亲眼所见,自不会有假。谢世子是犯了杀心的,最后剑都抵在了崔侯脖间。”
爀帝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碗。
郁郁的心,总算窥得片刻的清明和爽快。
这些时日,他如何不知谢家同崔家走的过近。
而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帝王顶着一张凛然正气的天颜。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他开怀一笑,无外时是长者对后辈的慈爱。
“别看这两人平素行事稳妥,尤其是崔韫,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便是朝中那些老臣都不如他。这也是朕愿意提拔他的原由,可却忘了,他不过十九,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他显然忘了,当年他是需要崔韫权衡势力。
应公公忙奉承:“崔侯有今日,是皇上择贤。”
爀帝取过一旁的茶盏:“崔谢两府,说是朕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如何能为此小事生了罅隙?回头朕得说说他们二人。”
说着,他又想起那些糟心事。
彻查那事,至今没有眉目。就和不惑那般,一点儿线索都没落下。
总不能为此事,一再耽搁下去,只怕御书房案牍上的公文,又得堆满了。
————
翌日,再次启程。
太后不宜舟车劳顿,留了太医和攸宁郡主一并照看。还有主动请缨的静妃。爀帝又安排了不少宫奴和兵士。
马车已停留在外。
沈婳走的很小心,深怕踩着裙摆,走路摔了而动胎气。
谢珣低声:“你可——”
女子怀胎不易,要让崔韫伺候的沈婳道:“我上阳陵侯府的马车。”
谢珣亲眼目送她走远,袖摆被人扯了扯。
崔绒仰着脸:“不要失落,本郡主赏脸与你一道。”
谢珣痛苦的闭了闭眼。
沈婳上了马车后,就找個了最舒服的姿势躺下。避免颠簸,车上早铺满了厚厚的毛垫。
她抿着唇又支身,靠着车壁半坐,女娘很会享受的在后腰垫了软枕。
做好这些,正逢崔韫撩开车帘俯身入内。
他还没坐下,就见沈婳拿腔作调道。
“想吃酸的,快给我剥个橘子。”
崔韫睨她一眼。
毫无疑问,沈作作又开始了。
“酸?”
他坐下,骨节分明的手伸向果盘:“这可就难办了?”
女娘蹙眉:“什么难办?”
他眉目舒朗,懒散道:“酸儿辣女,可见你我头胎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