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知,当年邵家满门惨死,是崔旸领命行刑。可姬誊对崔韫的态度一直让人参不透,让他没法看出其中有没有恨。
他念着沈婳,到底斟酌一下后出声。
“盛京能用的人并不多,你觉得他如何?阳陵侯府地位居高不说,他又在官场沉浮多年,人脉也有……”
“大理寺卿虽是三品,可手中的权利却高于不少肱骨老臣。”
谢珣又道:“他不愚忠,同其父兄到底不同,这些年,行事力求一个稳字。许是不愿掺太子和四皇子的那趟浑水。”???..coM
姬誊却道:“这种人也最适合当佞臣。”
“你信不信,他能成为最锋利的匕首,可若使用不当,刀刃对的是我们。”
说着,他给湖面撒了些鱼食。
“别小看他。他的暗中势力只怕不少。”
“他对皇室的恨没准更不比我少。”
谢珣想起一事,眸光一颤。
“那你如何想的,好歹给一句准话。若是有意,我尽早安排。”
姬誊:“行了,把这些鱼都烤了。”
“怕是吃不完。”
“吃不完的拿去卖。”
姬誊很有生意头脑:“卖给恭亲王世子。”
天色渐晚,周遭跟着陷入黑沉。
篝火升起。
烤鱼的香味,令人垂涎。
沈婳吃的鼓鼓嚷嚷。
“三堂哥!这么多条鱼左右你也吃不完!给我一条怎么了?”
“崔韫他们都能吃,凭什么没有我的份!!”
不同在谢珣面前的神色,姬誊此刻不敢去看姬霍,说的很小声:“他们是谢世子请的客。”
姬纥吃的满嘴流油:“你学我付银子也就有的吃了。堂堂世子抠抠搜搜,也不怕让人笑话。”
呵!
说的真是轻巧!
姬霍恨不得甩头走人。可偏偏他太想吃了。
姬霍心浮气躁,去看姬誊:“多少钱!”
姬誊伸出一只手。
“又是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姬誊似吓到了,红着脸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这般模样,倒让人心生怜惜。姬誊本就可怜,当质子这些年更不知遭了多少罪。
能说他见钱眼开吗?
不能,他只是穷太久了。
能说他出价昂贵宰人吗?
也不能,三皇子亲自钓的鱼,谢世子亲手烤的,如何能同酒楼的菜品相提并论?
崔韫淡淡:“世子若不吃,就不用给了。”
“莪吃!谁说我不吃了!”
姬霍环视一周,锁定一人。
“绒姐儿。再借我五十两。”
崔绒很好说话的给他银子。
沈婳看在眼里,不免惊诧。
“你——”
崔绒凑近她:“我和你说,他可傻了。前头同我讲回头会翻倍还我,算了算,他得给我两百两。”
她浑身上下都写着:快夸我!
沈婳沉吟片刻。
“你就不怕……他还不起?”
崔绒一愣。
的确也有这可能。
她有些心慌到底询问:“还不起的话,他会如何?”
沈婳微微一笑:“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