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的消化这诡异的事实。
可沈雉只是文弱书生,同战场格格不入。
那场战足足打了一年。
他没法离开,也……离不开。甚至连封家书,都没法送去丰州城。
沈雉不会武功,可身体的本能说不了假,敌人一剑刺来后,他一个翻身行云流水的给躲了过去,可很快,身上中了好几箭,险些丧命。
养病期间沈雉如何敢懈怠?
这个局面稍有不慎就是死。
他整宿整宿的翻查兵书,作战经验在积累,后,为了撑一口气回去,他学会了将匕首插入敌人的胸膛。鲜血溅了一脸。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恐惧的手都在抖。
那一年,每时每刻,与他而言都是煎熬。
再后来,金小将军跑入他的账册。他手里抱着舆图摊开铺平。
“谢珣!我想到一良计!”
“前次作战,我方伤亡惨败,贼敌也没讨了多少好,若是火烧他们的粮仓,势必会乱上一乱。”
他点了点:“我刚得了密报,他们押送粮草的车队会经过此处。”
沈雉看过去,舆图中以被金小将军标记上。
金小将军又点了一处。
“此处设麻扎刀,因为万千骑兵高速而来……”
“还有这里最是关键……”
再后来,善城总算夺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
被扣在善城多年,颠沛流离的百姓一窝蜂冲到赤城,同赤城的百姓抱头痛哭。
那夜,众将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金小将军将酒水撒在善城的土地上。敬死于战争的万千亡魂。
他对身后站着的一人道。
“谢珣,你我并肩作战多年,你是好苗子,当真不愿做武将了?”
还有一旁被解救出来的姬誊。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
他说:“真没想到,我还能再回去。”
“一個不起眼的质子,走到哪里都只有被丢弃的命。”
再后来,他同队伍一道,回了盛京。
他迫不及待的述职后就准备去丰州城接沈婳。却意外得知沈巍亡故。
沈雉本对当年坠崖的事耿耿于怀。他比谁都清楚,那次不是意外,是人为。
其中更是重重疑点。
他怀疑的人有很多。这些都是他要去一一调查的。
可一团乱麻下,爀帝的一道圣旨,让他动身剿匪。
他不得不领命。
然,他到底是过于天真了。
去后,他见了当地知府。要了布防图,同其商量作战策略,如何攻,如何防。
可谁能猜到那些山匪同官府早已勾结。
等他察觉不对时,已是前后受敌。
整支剿匪队全部被缉杀。
他的头也被割了一半,再也没法去接他的漾漾,少年的眼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沈雉的魂魄飘了出来。
他看着装着尸身的棺椁被运回盛京。
辅国公苍老了数岁,一夜白发。
谢宜宁跪在棺椁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辅国公夫人死活不信,非要开棺验上一验。
“我儿活的好好的!谁说他死了!”
“里面不是他,绝不是他!”
“开棺!”
“我不信?我如何能信?”
棺材板被挪动,浓郁血腥味和死气腐烂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