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婉一笑间,又听沈婳道。
“姑母虽不喜财外露的张扬,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一身料子是年初宫里赏赐的蜀锦。”
沈婳真诚的对承伯侯夫人道:“没错,宫里一共赏了五匹,阳陵侯府就得了两匹。”
承伯侯夫人:我没问你!!!
沈婳小声:“来前我也提了,表姑母理应打扮的隆重些。”
承伯侯夫人阴阳怪气:“是呢。”
“她身上的首饰实在少的可怜。”
沈婳微笑:“也怪我没见识。”
“姑母身上的首饰是一套的,全部由颗颗拳头大小难求的南洋珍珠同帝王玉细细打磨,请了师傅专门打造成耳坠,簪子,梳篦,包括玉佩。”
用料一致,也同样奢华低调。
没见识的承伯侯夫人:……
你直接说,她的首饰比我金簪贵就得了呗!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看惯了内宅的尔虞我诈,可都是背地里耍阴招,从未见过如此直白行事的。
直白中还透着一股矜娇的姿态。
而且她所言,真是句句都在点上,字字去分析也有根有据。
更何况,是承伯侯夫人自讨苦吃。若是她为此甩脸色,会让众人觉得,是她不知好歹了。
宣鄂氏目睹这一切后,连忙出面请承伯侯夫人入席坐下。还忍不住多看沈婳几眼。
若是她的宣嫒,有沈婳半点气性,怎会让夫家骑到头上?
等她安顿好人,又恨铁不成钢对宣嫒道:“学着些。”
这边,乔姒拉着沈婳。
“你这胆子可真大。”
沈婳慢吞吞道:“我已经很克制了。”
她凑近乔姒:“我都没说她手上的帕子劣质。”
这话,让乔姒微微一惊。
“那帕子是攸宁郡主送她这个婆母的。”
承伯侯夫人可是炫耀许久了。
直到后面,丑事暴露,承伯侯府不能休了攸宁郡主,便是她都得在攸宁郡主面前伏低做小。想来恨不得攸宁郡主被雷给劈了。
可若是她在外表示对攸宁郡主不喜,怕是太后会不虞。
也正是如此,膈应的同时还是用着攸宁郡主给的帕子。
沈婳‘哦’了一声。
上面的刺绣,好看是好看,却失了苏绣之魂,没有灵性。若是行家定会看一眼都觉得一塌糊涂。
一方白帕卷幅微小。便也得更为讲究。上头的一花一草,一人一物,都得呈现出‘寸人豆马,蝇足小字’之观。
每处该用的针法,都是乱来的。
白帕上的那一截鱼尾,用线过粗,排针也差了,毫无轻薄和透明感。
“难怪。”
“这郡主挺会做人。”
乔姒:“何意?”
沈婳:“低劣物自个儿不愿意用,转眼打发了婆母。”
看,承伯侯夫人用的多快乐。
乔姒嗔她一眼。转眼又蹙眉:“我听说你今早将药给倒了。”
沈婳挽着乔姒:“这几日嘴里淡的很,吃什么都没味。”
她无所谓道:“左右也是一日的药,断了便断了,今儿宴上菜色丰富,自然要好好尝的。”
“断了药总是不好。”
沈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我也觉得。”
可她死性不改:“但我下次还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