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见,不若照旧让她住在侯府,盛京别的医侍便是御医也比不得倪康。谢世子觉得如何?”
谢珣半响没反应,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艰难的颔了颔首。
崔韫微微一笑起身。
“既已谈妥,崔某这便告辞了。”
直到崔韫离开,谢珣这才反应过来。
“喂!你倒是让我先见见人啊!”
回应他的是无人的空道和无声的沉寂。
谢珣:......
与此同时。一风堂一改往昔低调做派,在堂内最显眼的位置大张旗鼓挂上玉兰图绣品,又向聚朝阁除外的盛京里各大经营绣品的掌柜召请齐聚。
一风堂送下请帖,那些掌柜又怎会拒之门外。欢天喜地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如此一来无须一风堂出手便已传遍全盛京。
声势浩大,可不比聚朝阁的噱头低。
便是世家夫人都来了不少。
沈婳的那副玉兰,不少夫人指明要买。价格一再抬高。一风堂掌柜却直言不卖。
怎么能卖!
还没打够聚朝阁的脸呢!!!
一风堂的掌柜道:“诸位贵人是一风堂的老客了,最是懂绣品,小的也实在为难,毕竟这幅玉兰怕是日后再难寻的苏绣了。”
这话说的耐人寻味。
他句句不提沈家绣坊,却又是字字在提及。
这次沈家绣坊带来的绣品都是盖有沈家印章的,玉兰图本是沈巍挂在书房的,自然不会出售也不曾有任何沈家绣坊的标识。
这还是后头沈瞿添上去的。就在角落处,虽不甚起眼,可也有人瞧见。也当场提出了质疑。
“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一风堂当时拒收沈家绣坊的事已然传开了。
掌柜丝毫不见慌乱。他站在玉兰图前反倒笑了笑。
“苏绣传扬至今,流派繁衍,各大绣坊竞秀,这些年来,唯有沈巍名下的绣坊独占鳌头,风格构思甚至风骨神韵都让人耳目一新。”
“《清秘藏》中曾记录,针线细密,用线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设色精妙,光彩设目。”
“贵人请细瞧,依小的多年之见,此绣劈线怕是足有六十多余根。”
一根丝线,劈成六十多余根,进行刺绣这是何等的技巧。
不等众人唏嘘,掌柜微微一笑。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还得感谢聚朝阁将其同着那些我们一风堂不要的绣品一并低价出售,若非机缘巧合我也无法获得此等瑰宝。”
话音一落,就有别的掌柜不可思议。
“敢问您是花了多少银子买的。”
掌柜:“一口价五百两。”
“什么?五百两?”
“聚朝阁是疯了吗?竟然只卖五百两?”
掌柜继续微笑:“许是乐善好施吧。”
讽刺的意味明显。
“聚朝阁的掌柜懂什么?今天刚挂上一副一千两的绣品,我都看不上眼,偏偏被他夸得天花乱坠。”
“也难怪,一风堂不同沈家绣坊再有交易往来,也不知这副绣品是谁绣的。我瞧着实在喜欢。”
掌柜微微一叹:“沈家绣坊沈巍亲女沈婳所做,据我所知,她所绣此品,不过年十一。”
当然,也有想和沈瞿打交道的掌柜笑着道:“沈巍一死,绣坊难免大乱,沈公子也是,既然其妹这般有本事,怎不让她帮忙料理绣坊。”
一风堂掌柜斜着眼看他。
“沈瞿?”
他不屑道:“那个继子就他也配使唤沈家娘子?”
别人还要在问。他却再也不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