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一对璧人(一更)
出了御书房,苏容直接去找夜归雪。 夜归雪就在不远处的偏殿里坐着,桌前放着瓜果茶点,他没动,手里拿了一卷书在看,见她找来,他立即站起身,“与陛下叙完话了?” “嗯,走吧,我们出宫。”苏容点头。 夜归雪将书卷收进袖子里,拂了拂衣袖,对她点了一下头,“好。” 苏容歪头看他,“随身带着书卷啊?” “嗯。”夜归雪笑,“习惯了。” “真是个好习惯。”对于不爱读书的苏容来说,这个习惯可不是好吗?真真是手不离卷,跟他大哥一样。 二人走出偏殿,有内侍递了伞。 夜归雪伸手接过伞,动作自然地将苏容罩在伞下,雪花落在伞上,发出簇簇而落的声音,宫里因有宫人在扫雪,地上落了浅浅的一层,脚踏在上面,留一道浅浅的脚印。 二人走过,扫雪的宫人避让在一旁,悄悄抬眼看二人,眼底有着惊艳和赞叹。 走出一段距离后,听到身后有动静,苏容回头,看到有宫人们抬着仪舆停在御书房外,有一个宫装女子由人扶着从上面走下来,她停住脚步后,也向夜归雪和苏容看来。 隔得不算太近,但苏容眼力好,见那宫装女子长得极美,桃红色的宫装穿在她身上,靓丽又娇俏。 夜归雪自然也听到了,见苏容回头看,他也回头瞅了一眼,在她耳旁说:“应该是珍贵妃。” 苏容恍然,原来是珍贵妃啊,大梁百姓们都皆知,珍贵妃极美,宠冠六宫无颜色,如今这么一瞧,还真是好看极了,若不是知道她宠冠六宫多年,乍一眼所见,还以为是哪位同龄的公主了。 她偏头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因为好颜色吗?” 夜归雪微笑,“据说珍贵妃甚喜桃红色。” 苏容点点头,收回视线,跟着夜归雪往前走,同时与他低声说话,“她这个珍的封号,是怎么来的?” 夜归雪也低声回她,“据说陛下对她一见倾心,极其喜欢,在设封号时,便特赐了一个珍字。” 苏容道:“看来是真的十分喜欢了,传言不虚。若非盛宠,也养不成如此模样。” 毕竟宫里最是磋磨人的地方。 夜归雪点点头。 二人说着话走远,没有因为瞧见珍贵妃,回转身折返给她见礼。 珍贵妃由宫女撑着伞站在仪舆旁,看着那一对人影走远,年轻的公子撑着伞,大伞下罩着纤细的姑娘,她静静瞧着,直到那二人走出宫门,不见人影,她才问:“那就是夜二公子与苏七小姐?” 宫女应是。 珍贵妃轻声说:“真是一对璧人。” 宫女低声提醒,“娘娘,大雪天寒,您进去吧?陛下如今正在休息。” 珍贵妃点点头,收回视线,由宫女扶着,进了御书房。 皇帝有好几日没踏足后宫了,如今见珍贵妃来了,对她招手,“这么冷的天,不在宫里待着,乱跑什么?仔细冻着。” 珍贵妃嗔了皇帝一眼,“陛下不来看臣妾,臣妾想陛下了,也不能来吗?” 皇帝很是受用,拉住她的手,呵呵地笑,“能来能来。” 有宫人递上参汤,珍贵妃亲手服侍皇帝喝汤,“臣妾知道陛下近来心烦,臣妾担心您的身体,待您喝了这碗汤,臣妾就走。” 皇帝拍拍她的手,“不急,你陪朕说会儿话。” 珍贵妃抿嘴笑,“陛下不是刚跟外甥女说完话吗?” 提起苏容,皇帝收了笑,对她问:“你刚刚看到苏容了?” 珍贵妃点头,“臣妾不巧,来得晚了,就瞧见一眼,她与南楚夜相府的二公子共撑一把伞,远远看来,真像一对璧人,瞧着赏心悦目极了。” 皇帝道:“你也这么看?” “什么叫臣妾也这么看?”珍贵妃不解,“还有谁也这么看?是陛下您?” 皇帝叹了口气,“南楚王一直对朕不满,堂姐当年想必也是怨朕的,京城距离江宁郡不过千里,她在朕的脚下,生活了七年,朕却一直不知她还活着,她故去后,她的女儿又继续生活了八年,直到她今年来京,朕才知道她的存在。若是能更早一些……” 更早一些什么,皇帝住了口,没说,但珍贵妃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更早一些,可以宠络掌控在手,心也会向着他。不像如今,苏容已被养成了这般不好掌控的性子。 她轻声细语宽慰,“陛下勿忧,您要仔细龙体,臣妾还指望着陛下呢。她是郡主姐姐的血脉,必不会对大梁的社稷不利。” “这倒是。”皇帝将她揽在怀里,拍着她肩膀,“朕知道。” 出了皇宫,苏容与夜归雪上了马车。 苏容对夜归雪道:“先送你回成国公府。” 夜归雪看着她,无奈地道:“应该先送你回沈府,我是男子,你是女子,这等小事儿,当该我多照顾你。” 苏容眨眨眼睛,“行吧!” 难得他也有不顺着她的时候。 她抿着嘴笑,夸奖他,“你这样是个好现象。” 夜归雪失笑。 马车顺利回到沈府,苏容下了马车,对夜归雪挥挥手,夜归雪将伞递给她,也对她挥挥手。 二人在门口告别,苏容撑着伞往里走,先去沈夫人的院子报了平安,与沈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不见苏行则来,苏容问:“伯母,我哥哥又去护国公府陪周顾了?” “可不是。”沈夫人点头,笑着道:“两个人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苏容打了个哈欠,正要接这话,沈夫人瞧见了她的哈欠,催促她,“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瑞安王既然拉着你跟着他查这么大的案子,便是认准你了,估计也就这半日休息的空了,从明儿开始,你就跟着忙起来了。” 苏容点头,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沈夫人摆手,让她赶紧去休息。 苏容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沐浴后,刚要上床去休息,便见苏行则回来了。她只能坐在火炉边等着他进屋。 苏行则迈进门槛,一眼瞅见苏容歪坐在火炉前,火炉上有婢女放的铜壶,铜壶里煮着早茶,满室的枣茶香味。 他解了披风,上下打量苏容一眼,问最关心的话,“没受伤吧?” “没。”苏容摇头。 苏行则看他面色姣好,气色也不错,不像是受伤的模样,放心下来,在她对面与她一起围炉坐下,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儿?连夜出城,一夜未归?” 苏容自然不会瞒他,与他简单说了。 苏行则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千两百箱金,你只给留了两百箱?这……万一被查出来,走漏消息……” “替太子殿下昧起来的。不会走漏消息,都是自己人。”苏容道:“本想着让瑞安王自己背着这件事儿,没想到瑞安王老狐狸,将我也拉着一起了,这样也好,我正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帮太子收拾人,扫清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