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长,但意思说的明明白白,燕回声将信来回看了三遍,才问云岸,“说说她吧!”
云岸禀告,“苏七小姐受了很重的伤,是南楚派去的杀手,她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日才能勉强下地,如今伤势还未痊愈……”
“她身边没人护着吗?”燕回声凝眉,“还有你呢?我上回书信不是嘱咐你,暂且护着她?”
“七小姐身边本来是有人护着的,但苏七小姐受伤那日,是送周小公子出城,未曾想到青天白日里,会有大批杀手直接对她动手。”云岸立即请罪,“请殿下责罚。”
燕回声明白了,倒没责罚云岸,“是南楚王后派去的杀手?”
“应该是。”
“多少人?”
“据说二十死士。”
“都处理了吗?”
云岸颔首,“都被苏七小姐处理了,据说无人生还。”
燕回声面色稍霁,“光天化日之下,南楚王后是失去耐心了?还是南楚朝局有变?让她急了?”
他敲了敲桌面,思忖片刻,吩咐,“你带着人去一趟南楚,暗中查查南楚朝局,孤想知道,南楚王是否已知晓他有一个女儿。”
云岸应是。
“殿下,周四公子来了。”有人在外禀告。
燕回声神色一顿,对云岸摆手,云岸退了下去,燕回声收起信笺,放入暗格里,才道:“请他进来。”
他话落,书房门打开,周顾迈步进来。
他对燕回声见礼,然后自然地落座,“殿下,我那准舅兄,住去吏部尚书沈府了。”
燕回声讶异,“沈显?”
“嗯。”
“怎么回事儿?”燕回声询问。
周顾叹气,“他来京前,谢远给了他一封拜访沈显的举荐信,本来他没打算科举前登门去拜见,但大殿下盯上他了,无论是您出面,还是护国公府出面,恐怕都会引起陛下的注意,只能找去沈府了。沈大人二话不说,便将人留下了。”
燕回声若有所思,“谢远与沈显竟然是故交?”
“交情不浅。”
燕回声点头,“这样也好,沈显攥着吏部,他出面相护,大哥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比孤与你护国公府,的确是好用多了,能保得万无一失。”
周顾露出憋屈的神色,“若是被我未婚妻知道,我连他哥哥都护不住,还需要别人来护,他一准嫌弃我没用。”
人人都道护国公府门楣煊赫,他可以可着劲儿地作,但殊不知,他能作的有限,多数时候,他都得收着脾气,怕自己成为陛下收拾护国公府的突破口。
燕回声看着他,苏容的信中提了一句,她会与周顾退婚,不日会进京,大概是因为知道周顾是东宫的人,所以,怕他不同意?提前与他打个招呼?
燕回声猜不准苏容的想法,毕竟他如今连人还没见着,还是仅凭当初她救他时的模糊印象,没法揣测,但苏容会嫌弃周顾没用这件事儿,他觉得倒是不会。
毕竟云岸说苏七小姐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一般聪明人,都知道事有可为和不可为,何为利弊。
周顾看着燕回声,见他没说话,郁闷地道:“殿下,是不是在科考前,我们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无论大殿下做什么?”
燕回声点头,“前一阵子动作太大,已惹得父皇不满了,科考前,能忍则忍吧!”
周顾泄气,“我真是巴不得明儿就科考,科考完,就不必在京中受这个鸟气了。”
燕回声不置可否,周顾可以出去游历,能离开京城,他这个储君,却不能走,也走不了。
不过幸好,苏容说了,会不日进京帮他。这样一来,走一个周顾,来一个苏容,倒像是上天的安排。
燕回声看着周顾,不动声色地问:“你可问过老国公了,你的未婚妻,是如何订下的?”
周顾摇头,“忘了问了。”
燕回声心想看来周顾对苏容也不是十分上心,否则不会不寻根究底,他到如今,也不知苏容的真正身份,而老护国公一直在瞒着他。
另外,护国公府似乎一直都不知道苏容被南楚王后刺杀。
他倒是能理解老护国公,背负着偌大的护国公府,为周顾前途和护国公府将来深谋远虑,哪怕是苏容,也怕她的身份影响周顾吧?
所以,这样看来,苏容要退婚,也算是看的明白。
燕回声摆手,“去见见秦太傅吧,自从你回京后,一直不见影,秦太傅找不着你人,已气了好些天了。”
周顾垮下脸,站起身,烦恼地扯了把头发,“好吧,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