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池佩服,“很少见女子如男子一般,这般痛饮。”
“我小时候皮,什么都敢尝试,兰娘学酿酒,就是笑迎客的掌柜,她窝在酒坊里酿酒,我无聊的很,左右无事儿可干,便也蹲在酒坊里陪着她,这醉花饮就是她琢磨着酿出来的,我是第一个尝的人。她爱酒,我每回去,她不给我沏茶,都会扔给我一坛酒,我渴了就喝,一来二去,日久天长,也就练出来了。”
宁池震惊,“还可以这样?”他微笑,“七小姐真是很特别,与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你是说我太随性没什么规矩吧?”苏容重新给自己倒上酒,“不用这么委婉。你们只管说话,不用管我。”
宁池摇头,“天下大多女子,都拘谨、约束。除了一些少数的江湖女儿家,大多都因着闺仪礼数放不开。七小姐这般性子,十分难得。”
苏容刚要说什么,周顾瞪了宁池一眼,“唉,你够了啊,她用不着你瞧着特别。”
宁池失笑,连忙道歉,“抱歉,周兄,一时话多了,海涵。”,他端起酒碗,“我自罚一碗。”
周顾点头,随手敲了苏容脑袋一下,“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别这么豪放吓到人,听到了没有?别学我们,小口喝。”
苏容歪头笑,“好。”
她听了周顾的话,端着酒碗,小口抿了一口,不再说话。
周顾与宁池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苏容听着他们你来我往,想着她这个未婚夫,虽然年纪小,但心智和肚子里的东西却不少,出身护国公府,又在东宫陪读几年,所学都是正统大家之风,言之有物,胸有丘壑,宁池年长他一些,却隐隐由他牵着走,若他再长大些,可了不得了。
而与周顾言谈中的宁池,心中更是惊异,不少人提起护国公府小公子,都会记得他在上书房气的先生暴跳如雷的壮举,却没人说,他在东宫陪读几年,学到了什么。如今他也算是认识到了。只接触周顾,是否便可窥探到太子殿下的冰山一角?
东宫储君,风仪天下皆知,怕是果然名不虚传。陛下觉得储君成为了他的威胁,照这般看来,怕也真是事实。
酒过三巡,天色已晚,周顾还算清醒,宁池酒量要差些,隐隐醉了。
宁池是个很克制的人,对周顾摇头,“周兄,我不能再喝了,再喝该失态了。”
周顾点头,“那你不必喝了。”
他转向苏容,“你一坛酒下肚,半丝醉态没有,剩下这一坛,咱们两个分了?”
苏容刚想说行啊,听到外面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紧接着,子夜推开门进来,“公子,苏大公子来了,说来接您和苏七小姐。”
周顾一怔。
苏容缩回了去拿酒坛子倒酒的手,扭头问:“我大哥来了?他在哪里?”
“在门口等着。”
苏容挠挠头,对周顾说:“这酒看来谁也不用喝了,我大哥那个人,一定是觉得我跟你这般住在外面客栈,不合规矩,见我没回府,就来逮我。”
她站起身,“走吧,回府吧?反正也不用躲着江盛了,回府住舒服。”
周顾点头,虽然不太愿意动,但苏行则大晚上亲自来接,他不能不给面子,只能站起身,拍拍宁池肩膀,“宁兄,我们回城了,你明儿要走,我就不送了。”
“周兄客气了,不必送了。”宁池笑道:“听闻江宁苏行则冠绝江南千里,出口成章,落笔成篇,点墨成金,被人预言有卿相之才。周兄和七小姐请吧,我也随你们出去见见。”
苏容心想着这话倒也不夸张,她有几年一旦缺银子花,就去她大哥的书房里偷一篇诗稿拿出去卖,就有银子花了。后来被他发现,她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