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奎一惊。
车夫替萧独邺打了帘子,萧独邺用帕子捂住嘴,咳嗽着走了出来。
外头寒风凛冽,吹得他直打哆嗦。
他原本就染了风寒,浑浑噩噩了几日,今早才稍稍好受了些,若是再一惊风,又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该死的冷奎!
他狠狠瞪了冷奎一眼:“冷奎!给本王开城门!”
冷奎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大皇子,不对,如今是梁王了。
他目瞪口呆:“殿下——您怎么会——”
萧独邺不耐烦地说道:“会什么会?还不快开城门!你想冻死本王!”
冷奎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给梁王开城门,他亲自下了城楼,指挥守卫转动绞盘,将紧闭的城门打开。
他快步迎了出来,在马车前单膝跪地行了一礼:“老臣,见过梁王殿下!”
五虎飞去葭县,就是给扶苏递消息,让扶苏差人把梁王送过来。
苏小小是想夺冷奎的兵力为自己所用,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和冷奎的五万大军交战,这时候,萧独邺这个工具人就派上了用场。
冷奎对萧独邺说道:“殿下,您可以进城,但恕我直言,此逆贼杀我边关大将,抢走边关将士,组建了自己的叛军,实在是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苏小小义正词严地说道:“冷奎,是谁不作为,让北燕人踏破了碎北关的?葭县被北燕大军攻占,你却对其置之不理,任由葭县百姓自生自灭。我好不容易收服了一支仁义之师,却遭到了你手下的重重阻挠。我不杀他们,又怎么赶去葭县营救梁王殿下!”
冷奎脸色一变:“殿下在葭县?”
被北燕大军围困的事儿,袁县令润色过后与萧独邺说了,包括让他待在地窖,袁县令也解释为地窖最安全。
萧独邺的几名侍卫早被北燕人杀了,只有长随与车夫还活着,他们也一直待在地窖里,外头的情况还不是袁县令怎么编,他们怎么听。
但苏小小打仗的轨迹是没有撒谎的,确实是从尧城过来,一路杀到葭县,与北燕大军大战了一场。
就算冷奎也没办法歪曲这一事实。
“所以她真是……秦沧阑的孙女?”冷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难怪这么多将士都投靠了她。
他拱手道:“殿下,臣不知您在葭县,臣若是知道,一定会带兵去救您的!”
苏小小冷笑:“大将军这话说的,合着殿下的命是命,葭县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殿下爱民如子,如果你认为这种替自己开脱的话能哄骗到殿下,那你也太小瞧殿下了!”
这高帽子扣的,萧独邺想不戴上都不行。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行了,他们都是为本王出生入死的将士,与本王一起进城!”
冷奎眉头一皱,他是一百个不想放这伙人进来,总觉得进来了没好事,可葭县一事他理亏在先,梁王的态度又如此坚决,他唯有给赤影军放了行。
赤影军不费一兵一卒,成功进了瓮城。
萧独邺是再也不敢住衙门了,他要住军营,哪怕条件艰苦一点。
冷奎将自己的营帐让了出来。
苏小小也进了营帐,对跟在萧独邺身侧的冷奎道:“啊,劳烦冷大将军开一下南城门,我祖父与大表哥在南城门外追击溃散而逃的北燕大军,应该差不多快结束了。这么晚了,总不能让他们冒着风雪连夜赶路回淄镇吧,瓮城借住一下?”
就怕有些人住着住着就不走了……冷奎深深地看了苏小小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人去开了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