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默默把身子板正了。
郑广自马车的暗格里取了钱袋过来:“爷,给。”
苏渊道:“给苏姑娘。”
郑广一愣,全、全给呀?
苏渊和颜悦色道:“苏姑娘,请笑纳。”
诸侯的命确实挺值钱的。
那种药也确实挺稀罕,她统共只有一瓶,吃一粒少一粒。
这么一想,苏小小心安理得地把银子收下了。
想到什么,苏小小又回屋,肉痛地数了九颗小药丸,用小瓷瓶装好,拿出来递给他。
“以后若是再出现这种程度的过敏,就吃三粒。里头是三次的用量。”
苏渊道:“多谢。”
郑广要去接,苏渊亲自接过了。
郑广有些意外。
他家世子爷脾气好归好,却到底出身勋贵,身份摆在那儿,少有如此与人打交道的。
或许是看了慧觉师太与符老夫人的面子吧。
“爷,属下去备车?”郑广问。
“好。”苏渊点头。
苏承像个孩子似的,一会儿偷瞄一下,见郑广把他好不容易打劫回来的马车牵走,他有点儿小郁闷。
苏渊走过来向他辞行,带着贵重却并不盛气凌人的修养,好声好气道了谢。
苏承撇嘴儿不理他。
苏渊这下是真要离开了。
苏小小把人送上马车。
苏渊坐上被郑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马车:“苏姑娘,有缘再会。”
苏小小颔首:“苏老爷慢走。”
郑广挥动马鞭,马车缓缓离开。
苏承又往外望了一眼。
苏二狗纳闷道:“爹,你瞅啥?”
苏承瞪了瞪他:“你管我瞅啥!”
那个人走了。
哼,走了就走了。
他又不稀罕!
苏承抡起斧子劈柴,一下一下,像在剁张刀似的,直把苏二狗都看傻眼了。
他爹这是咋啦?
马车来到村口时,郑广看见一个小家伙站在大树下探头探脑地朝他们张望。
“爷,是苏姑娘的儿子。”
“停车。”苏渊吩咐。
郑广将马车停在了大树边儿上。
苏渊挑开车帘,和颜悦色地看向眼前这个小家伙:“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吗?你的兄弟去哪儿了?”
二虎说道:“他们去溜,小马驹了。”
苏渊笑了笑:“你怎么没去?”
二虎奶声奶气地说:“不想去。”
苏渊在马车上找了一盒点心,走下马车来给他。
二虎摇头:“娘说,不能吃。”
苏渊愣了愣,随即笑了:“你娘教得很好,确实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二虎的小手背在身后,歪头萌萌哒地看着他:“你是城里来的大老爷吗?”
苏渊笑道:“算是吧。”
二虎又道:“你很有钱咯?”
这叫什么问题?
二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你印堂发黑,有霉运。”
苏渊:“?”
二虎认真忽悠:“想不想转运?”
苏渊:“??”
二虎小手往前一伸:“祖传宝玉,摸摸能转运,一次十个铜板,看你面善,收你五个,不二价!”
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