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深思后,他这话说给不同的人听到时,每个人下意识朝着自己的方向去理解。
就譬如她第一反应是这妖孽不愿意教《九章算术》,直接敷衍了事,后来听说有人接过手了,引起了好奇才过来。
可事实是不是如此,根本分析不出来。
和他有关,他关注到她来教自然正常,可怎么有关法,就不知了。
妖孽像解释了,实际什么也没解释。
梨花一番试探,一无所获。
她不太死心,装着回忆的样子,慢慢说:“我怎瞧着玉先生很是面善,似在哪见过一般——”
尉迟恭腹内忍笑,越看越想笑,实在忍不住了,别过头去,拿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几声掩饰。
梨花话还没说完,就看这妖孽不对劲,眼神满是揶揄笑意,紧接着转头假装咳嗽。
梨花一下明白,他看穿她在撒谎了,而且还秉着看戏的态度,看她怎么编瞎话!
这死妖孽!
一股恼意直冲脑门,梨花又羞又怒,皮笑肉不笑地丢下一句:“我还有事,玉先生自便!”
也不管他反应,抬脚就走,走得健步如飞,待到了她的小舍前,哐当关上门。
尉迟恭等回过神来,人已走出老远,瞧着背影像气鼓鼓的模样,又可爱又好笑。
嗯,将小贼惹毛了,怎么说呢,头回见她恼,还挺新鲜。
尉迟恭驻足看了一会儿,远远看见梨花哐当一下将门给关上,不由又笑了一场,小贼真正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了。
他心情甚是愉悦,转身离开,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待转回群芳殿主殿,往外走去时,有人在路边神情有些焦躁,似站了好一会儿,发现他走来,脸一下子红了。
尉迟恭眼神慢慢冷下来。
修德轩内。
梨花走了,就是苏思茹的天下,她拿着自己记的小本本一个个念去,要打人手心!
小怔子则在黑板上抄着梨花给他留的题,抄得密密麻麻。
上有习题压阵,下有恶霸拦路,秀女一片哀嚎。
苏思茹就爱干罚人的事了,为了延长这种快乐,她贼得很,不是念她本子上需要挨罚的名,而是一个个念过去。
按着座位次序,点到谁,假装看看本子,就譬如坐前排的人。
“吴芳儿!”她念道,然后低头装模作样看看本子,在吴芳儿心惊胆战时,才慢吞吞说:“不必罚,你没事了,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这词,是她跟梨花学来的,很快用上了。
吴芳儿这才松了口气,犹豫犹豫后,还是决定出去。
从纪律掌罚这件事里,苏思茹获得了莫大的快乐,虽不能乱记,但她总能自己寻摸些鸡零狗碎去膈应人,才两日过去,这件事就被她玩出了花儿来。
秀女们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先前陈司司都随波逐流,不想发生冲突,不显山不露水由着苏思茹折腾,但今日不成,她有很重要的事去做。>